或许是出于对鬼谷先生的敬意,越晗雪答应了帮柳绮看看那位鬼谷之徒的怪病,还简单询问了下是什么方面的病,不过柳绮也说不出个大概来,因为苏秦在信中并未明说,越晗雪便只好承诺只要是她能力范围内,她都会尽力医治。
柳绮自然是非常感激,并坦言以后医庄若是有需要帮忙她的地方,她会全力相帮,当然这话在李迹耳中简直和没说一样,这个丫头对他的态度和对越晗雪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要针对自己。
柳绮走后,他问出他的疑惑,“鬼谷子再怎么有名,他的弟子是谁也和你没任何关系吧,仅仅因为我的引荐,就随意答应别人出面医治,这还是非垂死之人不救的胭脂医仙吗?”
对此,越晗雪很诚实地坦白道:“我当然不是这么好心肠的人,本来她不说他二哥的名字,我怎么都不会答应。”
“你究竟在做什么打算?不会是看在鬼谷子曾是阐院教授的身份,希望通过他的帮助来为自己明年进阐院做准备吧?”李迹狐疑地道,脸上明显地写着你若是这么想的话你就是白痴。
越晗雪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懒,又不傻,鬼谷子虽然曾当任三家大教授,但毕竟早已离开阐院,和阐院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能帮我什么?况且我也不需要靠别人才能进阐院,我在意的是柳姑娘和她二哥苏秦身后的苏家。”
“苏家?靠婢女出身的老夫人辛苦经营了十多年的柳丝记才在洛州跻身为富贵之家的苏家?”李迹感到莫名其妙,这分量似乎要远远比不上柳绮所任职捕头的刑事府吧?
“你既然知道柳氏是婢女出身,怎么就不知道她当年是谁家的婢女?”越晗雪白了他一眼,无奈地道。
李迹一愣,随即在脑中回忆了一下,京城有哪些姓苏的权贵世家,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没有。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真不知道。”
越晗雪似笑非笑,说道:“你这京城本地人是怎么当的,当年那件事,连我都知道,柳夫人的主子是前任太师的女儿,她当时嫁给了军部的中司马大将苏伍,柳夫人便也成了苏家的人,你不会连苏伍的名字都没听过吧?”
李迹张大了嘴巴,震惊地说道:“是那位三十五年前出使鬼戎,然后被扣留,最后失踪的中司马大将苏伍?”
越晗雪点点头。
李迹惊叹道:“原来如此。”
当年那件震惊大周的事件他当然听说过,那时候还是先王在位,北方鬼戎为患,朝廷多次派兵讨伐都无果,中司马大将苏伍自愿出使鬼戎议和,却意外陷入鬼戎的内乱之中,因而被扣留,至今没有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苏家因此衰落,平时苏伍得罪过的人更是火上浇油,污蔑苏伍已然叛国投效鬼戎,先王听信谗言,派兵将苏府满门抄斩,那一夜血流成河,只有少数人逃了出去。
后来新王登基,重新调查苏伍叛国一案,向鬼戎要人,却得知苏伍因不肯归降鬼戎而被放逐至北海牧羊,下落不明,他的冤情这才得以昭雪,朝廷也收回了对苏家当年逃走之人的通缉令,可即便如此,那些人还是没有回到苏家,各自分散在外头,所以连李迹都是不知道,原来在洛州城白手起家的柳氏竟然曾经是苏府少夫人的婢女。
他皱眉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柳氏毕竟是逃难到洛州的,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查到她原先的身份,那样即便朝廷后来不再通缉他们,也会带来极大的危险,随时随刻都可能被苏家原先的仇人找到,你不会是在街头听人随口胡诌的吧?”
越晗雪摇头说道:“这些事情,只有老一辈京城的人才知道,你虽然也是京城人,但也不可能在街巷酒楼中随口就听到有人谈论足足三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之所以知道,也是我那位姐姐告诉我的。”
李迹恍然大悟,说道:“你那位京城红月楼的前花魁姐姐?那倒是有可能,京城那些知晓这件事的好色老官员,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妓女的怀里胡说八道指点江山,被你姐姐随便撩拨几下就说了出来也不奇怪,不过青楼虽然是号称获取情报最容易的地方,但这样的陈年秘辛,说出来的也不一定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