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尴尬且双方都有极大兴趣的话题,高成滔滔不绝,皇甫缨意弛神往。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一掀,高远风探进头来,“爷爷,奶奶,您们谈什么呢?这么专注,马车走半天了也没见你们有啥动静,我还以为你们睡着了呢?”
“呃?打完了?”皇甫缨愕然。
高远风笑道:“早打完了,我们现在进了铁马关,正在歇息。奶奶,我是来问问,铁马关有些士卒想跟您一起走,您看?”
皇甫缨顿即黯然。想了一会,兴致不高地说:“不招揽,不强求,也别许诺什么待遇,一切自愿。”
“哦。我知道了。”高远风点头,将头缩了回去。
高成有点不高兴,“你还在为周家考虑?”
皇甫缨叹了口气,“毕竟是多年君臣,留点余地吧。”突然反应过来,踢了高成一脚,“滚,你有什么资格吃陈年老醋。”
高成老脸一红,尴尬了。讪讪地逃避,“我去问问风儿今晚在哪里驻宿?”狼狈地钻出马车,留下皇甫缨在马车里嘻嘻地笑。笑着笑着,自己的老脸也浸染了红霞,弃周的颓丧慢慢消失。
然而,这种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十几天后,河西郡,心情因某人的出现而再次恶劣起来。
出现在队伍前面的,是周飞燕。
周飞燕追赶高远风步伐,一路过了鹰愁山口。她的洛都郡守之职并未撤销,所以进入齐地,算不得擅离职守。走到河西郡,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跟高远风一样,未奉旨而私自回都。
得知河西守将刘朔望被高远风射杀,周飞燕大为光火,高远风这是想干什么?叛周吗?
随后,常山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周飞燕的火气也越来越大,好你个高远风,至于做得那么绝吗?大哥确实做得不对,但他也是在行使监国之责嘛。人谁无过,何况父王一出关,不久立即解除了他的监国职责,还罚他闭门思过了呀。姨奶奶不过是受了点委屈,做臣子的难道还能因此怨恨君王不成?你高远风倒好,将常山闹了底朝天,置大周的脸面于何地?
再接着,听说高远风斩杀禁军统领韩冷,屠杀周军无数,周飞燕彻底激怒了。我倒要看看,你高远风猖狂到什么地步?
周飞燕聚拢河西残军,横阵关前,铁青着脸,看着远来的车队。
高远风驱马上前,“飞燕,你这是干嘛?”
“干嘛?”周飞燕火冒三丈,“你不是能耐吗?横扫大周,过关斩将!来啊,来杀我啊。”
高远风平静地说:“你有没有弄清原委,就在这里乱嚷?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
高远风没有当场翻脸,让周飞燕的火气稍微小了一些,“以前确实不清楚,现在知道得差不多了。但就算如此,你就认为你做的对啦?姨奶奶是受了委屈,还因此而失去了功力,可父王不是谴责了周粲吗?你还想怎么着?要父王低头认罪呀。那是君,知道什么是君吗?让一国之君低头,大周的脸面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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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风,你也算是周家人了,这点轻重都分不清楚吗?还有,要不是你肆意妄为,做出那么多犯忌的事,周粲能怀疑姨奶奶吗?你自己惹的祸,到怪罪到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