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道:“江兄,你我算是联盟,但还算不上朋友。所以有些隐秘我不会跟你说的,只有一句话,放宽心就是。我的实力,不是谁能轻易夺得去的。”
江一帆想到后楚和历言亲赴璃龙城见高远风,且他们之间竟像是朋友一样谈笑无忌,不存在上下尊卑隔阂,对高远风的信心不由增添了几分。
江一帆故作委屈的说:“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原来我在你心里却依然是外人。”
高远风认真地说:“我对朋友的定义跟你不一样。我的朋友都是赤诚相待,坦坦荡荡,没有狗肉朋友、利益朋友一说。
不怕你生气,你我现在,还只是利益关系,只是处得来的熟人罢了。
要想做我朋友,必须袒露自己的一切**。你做得到吗?”
江一帆脱口而出,“你这是强人所难。”
高远风笑了笑,拍了一下江一帆的肩膀,“就这样吧。你我之间,我保证不会先负你。只要你不负我,那我们的利益联盟就是稳固的。”
有人的信条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高远风恰好相反,他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先负我,即为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甚或仇敌,睚眦必报。
坦坦荡荡地交出兵权,他就是想看看拓跋长鹰会不会负他。
拓跋长鹰的心胸、气度和魄力,没让他失望。朝议之时,拓跋长鹰抗住了众臣的反对,顽固地坚持自己对镇南军的改编方案。准备将镇南军一分为二,由吴铭甫出任镇南军统领。在四征四镇和禁军之外,另组一支忠勇军,跟拓跋远征组建的忠义军一样,级别跟四镇平级,由高纲出任忠勇军统领。
拓跋长空、张戎骏、郭礼斌等人都又惊又惧,这哪是拆解高远风的军队,实际上是进一步增强高远风的实力。使得高远风成为军内名副其实的第四巨头。
在路上,高远风闻讯,心怀大慰。他其实还是愿意当别人属下的,因为责任和烦心事都少得多,且有更多的修炼时间。
上书谢恩,附上了一句话,“君使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表明心意。
拓跋长鹰回书,没有一点君王口气。也是一句话,“远风跟我是一类人。”
拓跋长鹰对高远风越是信任,拓跋长空等人越是焦心。不仅仅是为了权力的争夺,也担心高远风的危害性。君臣关系过密,绝对不利于朝堂。高远风违法乱纪都不惩处,反而大加封赏,不合规不合理不合法,朝纲何存?朝纲若随君王任性,法度必然不公,有违教典。违逆教典,璃凤还有前途吗?
郭礼斌放下身架,亲自找上拓跋长空,“我若说高远风跟我从来不曾一心,大司马信否?”
拓跋长空冷笑,“这是到我面前来示威了么?”
郭礼斌摊摊手,示意坐在一侧的吴荥解释。这次密会拓跋长空,是通过吴荥曹慎牵的线。
吴荥道:“我不褒不贬,高远风此人,任侠率性,江湖义气颇重。这点跟陛下年轻时很是类似,陛下大概更喜欢他这一点。
他的这种性子,跟老成持重的太尉大人,怎么都走不到一路的。
我和太尉大人当初分化周国,起始并未注意高远风其人,只当他是一个纨绔。为了使周王确信皇甫缨有异心,郭大人才借兵给高远风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又不断蛊惑他犯忌给周王看。
这步棋,可谓完美,周瞻后来的举动,你们都知道了。若是皇甫缨继续留在周国,高远风也留在周国,皇甫义当然也会去周国,今日削藩之事,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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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打不赢,是周围虎视眈眈之下,不敢全力以赴。离间之后,大将军尚且损伤不小,若未能离间成功呢?不用说了吧。
高远风起家而后飞速壮大,时势也,非我等助力。大司马,你敢任用降将降兵如他么?他的十万大军,并非周军,并非璃凤军,而是从陈、吕、邑三国降兵中精选出来的。主要将官亦然。
你敢吗?我敢吗?郭太尉敢吗?他偏偏就敢,还放权放得厉害,所以我说他好侠任性。
镇南军高级将官的花名册夏官府皆可查,大司马去看看可有一个是我或太尉安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