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吴宁好奇起来,“多许些银钱,总会答应的。”
“是吗?”秦妙娘抬起头,“真的会答应吗?”
“肯定的。”吴宁安慰道,“秦家怎么说也是房州巨商,你家要用人,人家还不抢着来。”
只听秦妙娘脱口而出:“那宁哥儿来吗?”
说完这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便扑闪着,一眨不眨地望着吴宁。
“我?”
吴宁终于反应过来,一脸见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你你,你说的那个人选不会是我吧?”
“正是宁哥啊!”秦妙娘大乐。
“宁哥开价吧,要许多少银钱?”
“不行不行不行!”
吴宁慌了,“我就一瞎子,哪能当账房?”
“比那些眼明之人,强上很多呢。”
“那也不行,我家里也有生意,也得照看啊!”
秦妙娘眼神一暗,又把头低了下去,嘟囔道:“可我看宁哥很闲呢.....”
“我说妹子啊!”吴宁苦着脸,“我是真不行,我是逃户,官府造不了册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心说,大晚上让我装个瞎子还凑合,让我整天在你面前晃悠,那还不露馅儿?
只见秦妙娘点了点头,可心中难免失落。
宁哥是吴别驾的侄子,逃户这层身份也只能是个托词。
不过,秦妙娘也看出来了,不管因为什么,吴宁是真的不想到她家铺子里做事。
......
可是,秦妙娘不再纠缠,但经此一事,倒是在吴宁心里掀起了一点波澜。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瞎子的谎圆不过去。他还真想去秦妙娘那店里试上一试。
倒不是为了挣她的钱,也不是为她的人,更与吴宁现在自己家的生意无关。
他是觉得四伯说的对,“本事有,可少了历练。”
只通过查账这一件事儿,吴宁就充分认识到了,前世的所学有用,很有用!
这是他的优势,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具备的。可是,要学的东西其实也不少。
起码唐人的行业规矩、商业习惯,甚至是唐代律法对商业有什么制约,他又有什么空子可以钻,这些东西他如果不学,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而秦妙娘那个布庄里,几乎都有。
......
回去之后,吴宁睡不着了,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第二天上午没起来,临近中午,估摸着东市快开市了,才和吴黎出门。
下山坳的炭就在东市售卖,他想去看看情况。
结果,刚进东市口,一抬头,正见街边有一铺面挂出来了告牌:
“雇佣账房,佣资从重!”
吴宁笑了,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抬头一看:“远宁布庄?”
登时吓了一跳,“这不会是秦家的布店吧?”
“不会!”吴老八一甩手,“想啥呢?房州谁不知道秦家的布店叫秦家布庄?”
撇着大嘴:“再说了,那秦家布庄在西市最好的街面,哪会开到东市来?”
“哦。”
吴宁长出了一口气,“那行吧,你先去炭摊儿,我进去转转!”
说着话,俩手一背,像个人儿似的进了远宁布庄。
至于什么官府造册、逃户之身,小九爷根本不当回事儿。
“有人没有!”
店里的伙计一看,急忙迎了上来,“这位小郎君,买布?”
“不买。”
伙计一翻白眼儿,“不买布你人五人六的来捣什么乱?”
“受聘账房!”
“嚯!!”
伙计没忍住,惊出了声:“够年轻的啊!”
“那当然。”吴宁也乐了,这位还挺欢实。
“怎地?不像?”
“不像。”伙计咧着嘴,据实而答。
“我说小郎君,咱这是正经买卖,没空陪小郎君玩闹。一会掌柜的出来,骂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