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亦不要在京中多留,变卖家宅,带着一家老少回老家去吧!”
“以后家中小辈若有贤才,亦可悉心教导,但不能急于应举。谨观时事,什么时候武承嗣失势,什么时候再让他们出仕报国。”
“记住了吗?”
“嗯!”老妻重重点头,“记下了。”
......
夫妻二人正说着,门外家仆来报,“老爷,荆州老家来人了。”
“嗯?”岑长倩一疑,怎么说到老家,老家就来人了?
而且,此时天已经黑了,却是不合时适。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声称是老家荆州远道而来,那说什么也不能关在门外,却是要见一见的。
岑长倩只得暂且放下与老妻的交谈,正厅迎客。
结果一看,还真是老家来的人,而且还不是远亲,乃是其叔父那一支的子侄嫡亲——岑阕。
......
岑家算起来也是江东大族,岑长倩的叔父岑文本在太宗时也官至宰相。
在荆州老家,更是家传深厚,族人众多。
岑阕做为岑文本的嫡孙,一直在荆州掌管岑家多年,如今突然进京,却是连个知会都没打,这倒是让岑老爷子很是不解。
“你怎么来了?亦不事先通告一声?”
岑阕见过了礼,解释道:“家中产业正好有一批洞庭水产走水路进京,小侄不放心,特亲自押送,顺道探望叔父。”
岑长倩一听,登时一皱眉头。老家这些年偏好行商,他是知道的。
本来,岑氏书香传家,不该沾这些商利。但是,如今武周兴商大势如此,连太平公主、李武诸王都明目张胆地做起了生意,老爷子也非迂腐之人,也就随之去了。
可是,洞庭水产??
大周上下谁不知道,从洞庭湖一直到长江三峡的水产、运输,皆属那个半商半匪的排帮势力。
岑阕从那里弄来大批商货,十之**与那个排帮脱不开关系。
“你...”老爷子面色渐冷,“你不会和排帮又扯上了关系吧?”
“嘿嘿嘿。”岑阕知道叔父不喜欢这些黑不黑白不白的,傻笑敷衍。
“且不说这些,小侄观叔父面有愁容。怎地?朝中遇到难事了?”
“唉!”岑长倩一叹,也不瞒岑阕,直接把出使之事道出。
......
“老夫此去凶多吉少,到时岑家只剩你大哥岑献、二哥岑曦两人在朝。却是要小心为上,不可妄为了。”
岑阕一听,登时哀叹:“如此说来,叔父此去,确实凶险。”
“正好,小侄此次带了几位好手,就随叔父同去,关键时刻,也许可保周全。”
“呵.....”岑长倩听乐了。
两国开兵交仗,连陛下委派护卫的羽林禁军都不够看,你送老夫几个家门护院有什么用?
可是,岑阕还挺固执,非送不可。
岑长倩扭之不过,只得应下。
“行吧,你把人带过来吧!”
“呃。”岑阕一窘,“这倒是带不过来,人都在城外住下了。”
“七日之后,叔父出城北去,小侄再让他们自去见叔父便是。”
“......”
岑长倩无语,怎么护院还神神秘秘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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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转眼七日。
武则天晋封武延秀为淮阳王,出使突厥迎娶异族公主的圣旨早就颁告朝堂。
出发之日,老太太亲点三千羽林卫护送,文昌右相岑长倩为伴使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