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闻言,低下头去,心里面未免一痛。
徐海自顾说道:“何况,你爹骆圆通,当年既然是白莲教的香主,想必自有手段,有你们父女相助,我看那霹雳手郑家生对你颇有意思,所谓三人成虎……”
“大哥。”双鱼急急打断了他的话头,“俺心里面只有小老爷一个。”
徐海却是一笑,“郑家生本来就受伤,之前在水里面着了凉,上岸后被灰烬热风一逼,大约是因此肾经枯萎,我听他私下悄悄哀求那个大夫给他把脉,那大夫看他可怜,替他把脉后就说他是肾经枯竭,以后只能算是个阉人了……”他说的大夫,自然就是同春堂那位,而双鱼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郑家生那么大块头,却突然暴瘦,瘦得几乎脱了形,却原来如此,想必,是心里面重创了。
她脸上迟疑,徐海趁热打铁,“再则说了,男女之情,那是要双方情投意合,义妹你若只是付出,即便跪在地上,那位戴康飞怎么会重视你?所谓,以色示人焉能长久乎?总要试探他一试探,方才好知晓义妹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徐海这一番话,说得双鱼动了心,想想自己和小老爷缠绵悱恻,再想想那位你惊鸿一瞥的宫装丽人,心中顿时大恸,深吸了一口气,便重重点头,“好,大哥,我听你的。”
徐海这才一笑,“好。不过,你这名字却不好用了,省得日后若真进了戴家的门,却把个闺名玷污了,不划算。”双鱼连连点头,觉得这位新认的大哥真是义气,处处替自己打算,当下就说,大哥一肚子才学,就请赐个名。
徐海沉吟片刻,就道:“苦了你了,以后要在倭寇群里面吃饭,你当冷若冰霜起来,让旁人觉得你凌然不可侵犯,不敢小觑你……不若,就叫一个冰字罢!”
双鱼咀嚼,骆冰,骆冰……当下重重点头。
而这时候杭州武林门外天然居里面,康飞刚还因为看见唐荆川欣喜不已,又听说他升官了,忍不住打趣他,惹得唐荆川连连苦笑,说,你啊你,死里逃生,怎么就这般跳脱起来。
他刚说完,旁边四娘娘脸色就沉了下来,唐荆川未免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口彩实在讨得不好,才吃了遇仙他老娘的脸色……作为隐隐的江南文宗,他却也只能苦笑了,“瞧我这张嘴,遇仙,为兄给你道歉了。”
康飞才不会在乎这个,五百年后儿砸爸爸地胡乱叫,也不见谁就真个翻了脸,当下笑笑,忍不住挺胸吹牛,“这有什么,你看小弟我,刀枪不入,连火枪都打不透……”说着,还拍了拍肚皮,他老娘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就揪住他,“你浑说个甚么哩?别的不讲。你看看你自己眉头,就跟个二郎神似的长了第三只眼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刀枪不入?那你意思是下次还要如此?既然如此,老娘先把你打死算了,省得以后再伤心……”
“哎呦!老娘,不敢了不敢了。”康飞被他老娘揪耳朵的绝学所困,不得不求饶,旁边四爷看不下去,忍不住就把脸色一沉,“你这成个什么话?再则说了,康飞也大了,哪里需要你做娘的就整天嘀咕这个嘀咕那个的?还不下去!”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老婆一阵呵斥,说起来,这也是四爷的拿手本事了,在外面就对老婆呼来喝去,到家里面就变成小绵羊了,四娘娘拿眼剐了四爷一眼,委委屈屈就屈膝说了一句,“是,老爷,是妾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