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吴德贵根本不信,因为换做是他自己,没有个三五日,别说处理,就是看都看不完。
这一下在堂上,楚弦就掌握了主动。
治县之事说完,就说其他事务,最后是审理还没有结案的卷宗,涉及民事纠纷、伤人、命案,楚弦居然都是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一次升堂,从大早,一直过正午,到下午,最后入夜,居然是进行了一整天。
而且看楚弦的样子,那是没有丁点疲惫,还要继续连夜审案。
因为是数月时间积累下来的,所以到现在,也只是处理了一半而已,结果是楚弦和戚成祥精神抖擞,吴德贵等人心里是叫苦连天。
谁能想到,本来是想要恶心楚弦,拖累楚弦的计策,到最后居然恶心了自己,拖累了自己。
这时候吴德贵对出这个主意的蔡文书更是不喜,暗道此人当真是不堪大用,做了这么多年的文书官,居然连一个仕途新人都斗不过。
堂上,除了楚弦和戚成祥没有丝毫疲惫,那个被楚弦提起来的新任文书官,夏泊仲也是神态严肃,没有丝毫不耐烦。
接下来审的是一个杀人大案,原本是悬而未决,找不出犯案的凶徒,但楚弦这一审,却是抽丝剥茧,先将有嫌疑的人一一传到堂上问话。
在外人看来,就是简单问询,可问到被害之人的外甥时,楚弦只是问了三个问题,便一拍惊堂木,命人将对方拿下。
那人吓的魂不附体,却是口称冤枉,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对方心里有鬼,结果只是吓唬了几句,这人便痛哭流涕,招供杀死亲舅舅的事实。
“神了!”
几个衙役心里暗道,这件悬案他们是知道的,一个月前发生的,当时吴大人主审,却是找不出真凶,因而成为悬案,怎么这位新来的县丞大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审,居然就查出真凶了?
这个真凶乃是被害之人的亲外甥,更是第一个报案之人,居然是杀人真凶,这的确是让人始料未及。
显然,不光是这些衙役,其他人也都好奇,这位县丞大人究竟是怎么看出那人是真凶的?
这时候楚弦主动开口道:“此人虽是报案之人,却反而是最值得怀疑,卷宗所述,他沉迷赌坊,甚至将自家房产田地卖掉用作赌资,债台高筑,入不敷出,可诸位现在看看他,衣着干净,腰间配玉,哪里像是被人追债的样子,想必是最近有横财入手。横财来源,偏门居多,再加上被害之人验尸册纪录,于自家屋中,背后中刀毙命,家中财物失窃,而屋子房门窗户完好,便说明凶徒是从房门进入,而且是被害之人开的门,背后中刀,说明被害之人并不提防凶徒,十有**是亲近之人,再看其族谱,县中唯一的亲人便是那凶徒,因此他嫌疑最大,只是没想到他胆小如鼠,还没用刑就已招供。”
堂上,吴德贵等人脸红如枣,那是臊得慌,当初这案子是他审的,却是认定为盗贼作案,并没有怀疑被害之人的亲外甥。
也是吴德贵根本懒得去查案,毕竟悬而未决的案子,并非只有这么一个,再说,就算是有悬而未决的案子,那担责的也是县丞,当时吴德贵就知道他这县丞怕是当不上了,所以就存了心思,无论谁来做这县丞,只要不是他,就得处置这些未决悬案。
但现在被楚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命案,吴德贵自然觉得颜面无光,可这时候,他也没法子说什么,只能是阴着脸不说话。
他那一系的人,包括典史张中,也都是不吭声。
堂上早已经掌灯,已经是戌时,夜色已深。
吴德贵等人看到楚弦还要继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终于是有些撑不住了,换做是谁,堂上待这一整天也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