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一个初中娃儿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了人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而且这一刀快狠准,差一点就把脑袋砍下来,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才敢下如此狠手?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这些的毒手?
此事一定另有蹊跷,王建设道:“你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杀你爸,又是怎么杀的?”
何定波把白天赌博输钱的事讲了一遍,又道:“今天这种局面,很明显,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们俩个中内中要死一人,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
下午何定波和三个小伙伴分开之后,独自回到家中,把柴刀找了出来,在磨石上反复打磨,又砍了一下木柴作试验,觉得锋利度够了,就一直在院坝等着父亲回来和他亲帐。
何朝军赶场回来,碰到朱旭,两人又到街上的茶馆喝了两斤酒,酩酊大醉之后才相互搀扶回家,何定波看到父亲回来,马上到马路边上扶着他上院坝。
何定波关心地问道:“爸,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还要不要清帐呢?”
他虽然下定决心,但还是有一丝犹豫,杀人不比杀鸡杀狗,更何况目标还是自己的父亲。
何朝军吐着酒气,停在院坝边上,道:“对……把钱拿出来,一分不要给老子少……是不是没得……今天中午有人给我说你狗日的在赌钱,老子赶去的时候,没有逮到你……”
“爸,钱都在,一分不少,你跟我走,我拿给你。”
何定波知道赌钱的事被父亲知道,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心中紧张着把父亲抚到猪圈后面的檐沟边上。
何朝军闻着臭味,有些恶心,干呕一声,问道:“你狗日的把我喊到这里来做什么?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脚……”
何定波让父亲站好,伸手指着猪圈的粪坑道:“带你来清帐,你看前面是不是你的钱。”
何朝军站直身体,向前望去,黑灯瞎火中什么都看不到,他佝偻着身子,刚弯腰向下蹲去,说时急那时快,何定波从猪圈上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柴刀,一刀就劈向何朝军的脖子。
“去死吧,你个老狗日的!”
何定波压抑已久的怒气化着凌厉的刀锋砍在何朝军脆弱的脖子上。
何朝军都没来得及呼喊,就葬生黄泉……
何定波杀了父亲,将刀丢进粪坑,直接回到屋中,对母亲讲了这事,说道:“妈,你以后再也不用过担心受怕的日子了,那个老狗日的再也打不到你了。”
挥刀时,他还有些战栗,此时刀一丢,心态平和,就像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吴兰一头雾水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何定波道:“我把何朝军杀了,就在猪圈后头,你在家里别动,我去请乡亲来帮忙处理后事。”
“……”吴兰只觉血液上涌,头脑发昏,回过神来,儿子已经出门。
王建设听了何定波的叙述,见其毫无愧疚之心,说到激动的地方还笑了起来,待到故事听完,下结论道:“不管是不是你杀的,这是命案,必须走程序。”
何定波道:“你是队长,我听你的。”
他现在只觉一身轻松,说不出的痛快,何朝军的葬礼怎么办他都无所谓,真要他来作主,他还不知道怎么办,还要全权委托各位父老乡亲帮忙。
讲述事件经过的同时,像把所有的压抑、愧疚之情全部释放出来,这一瞬间只觉得理得心安,没有丝毫错误,而即将到来一切后果,他都准备好接受。
杀了何朝军,就算是被枪毙,他也不怕,至少从此以后,母亲和妹妹不受再受到暴力对待,只要她们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死了也值得。
王建设道:“人就放在那的,不要动,我马上去村委会向书记汇报,等他联系派出所的同志下来处理,记住,谁都不要动,谁动就是破坏案发现场,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