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虞平静的回答,那妇人有些不知所措,在又一次道谢后,带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去了。
看着那妇人离去的背影,鲁阳乡侯微微皱着眉,问道:“这妇人……当时你见那王直欺辱此母子三人,才与那王直发生冲突的吧?眼下她来表示感谢,为何表现得如此不近人情?”
“这样是不近人情么?”赵虞看着父亲说道:“孩儿是学的父亲呀,父亲平日里不就是这样的么?”
听到这话,同行的乡侯府卫士,包括张季、曹安、静女几人,皆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只好死死憋着。
不可否认赵虞说得没错,鲁阳乡侯平日里还真是这样的,除非是在妻子周氏面前,否则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注意到众人低着头憋笑,鲁阳乡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微怒斥道:“放肆。”
然而赵虞并不畏惧,笑着说道:“孩儿只是与父亲玩笑而已……”说着,他看着那母子三人离去的背影,正色说道:“孩儿方才那样说,只是不想她误以为我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善意,免得她以此作为仗持……”
鲁阳乡侯听得奇怪,随口问道:“听你这话,你对她似乎确实有什么特别的善意?”
“呃……”
赵虞也没想到自己的解释竟反而暴露了什么,面色讪讪。
见此,鲁阳乡侯的神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看看远处的那名妇人,又看看自己儿子,脸上逐渐浮现出几分惊愕,甚至是惊悚。
要知道,方才赵虞告诉鲁阳乡侯他打了王直,鲁阳乡侯都没有露出这般神色。
看着父亲脸上惊愕乃至惊悚的表情,赵虞当然知道父亲肯定误会了,甚至还误会地不轻,他连忙解释道:“孩儿确实觉得她可怜……”
说着,他便将当日在乡侯府府门处最初看到那名妇女的事告诉了鲁阳乡侯。
“只是这样?”
“父亲以为还要什么?”赵虞没好气地反问道:“孩儿只是觉得,那妇人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无私,就仿佛娘对孩儿那般,是故对她稍微有些关注……”
“哦。”鲁阳乡侯点点头释然了。
他两个儿子,确实与他们的母亲周氏更亲近,反过来也是。
片刻后,刘緈刘县令带着几名县卒找到了父子二人。
他朝着赵虞眨眨眼,笑着说道:“总算是说服了,二公子,郑乡这边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将智慧借给刘某。”
赵虞当然知道刘緈说的什么,连忙拱手回道:“荣幸之至。”
在旁,鲁阳乡侯微皱着眉头不说话。
将一个工点交给一个十岁大的孩童管理,在他看来刘緈的决定简直荒谬,但考虑到那个十岁大的孩童正是他的幼子,且这个幼子也确实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过寻常大人的智慧,鲁阳乡侯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暗中叮嘱儿子莫要辜负刘緈的期待与信任。
当晚黄昏前后,郑乡长在乡内设了酒宴,招待刘緈与鲁阳乡侯。
二人没有推辞,但也没有多喝,大概半个时辰,天蒙蒙黑的时候便提出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