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注意到赵虞在观察自己,孔俭转头看了一眼赵虞,旋即笑着对鲁阳乡侯说道:“这位是乡侯的公子?啧啧啧,真想不到啊,当年的小乡侯,如今连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鲁阳乡侯微微皱了皱眉,在凝视了一眼孔俭后,转身朝着府门走去。
但他这意思,既不邀请孔俭,但也不拒绝孔俭,可能他确实很想知道后者回鲁阳来做什么。
跟着鲁阳乡侯父子身后,那孔俭迈步走入这座乡侯府。
值守府门的仍然是卫士张应,他看到孔俭,在向鲁阳乡侯见礼时解释道:“乡侯,这位客人方才来拜访乡侯时,乡侯并不在府上,卑职本欲邀请他进府,但这位尊客却执意要在府门前,在马车里等候乡侯……”
“他不是什么尊客。”鲁阳乡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张应的解释,说得张应满脸困惑。
不是尊客?
“哈哈。”听到鲁阳乡侯这不客气的话,孔俭也不动怒,只是感慨地说道:“看来这些年,乡侯府里也多了不少新面孔呐,连孔某都不认得……”
听到这话,赵虞身后的张季与马成面面相觑。
要知道,被张季喊作应叔的张应,那可是跟着张纯一同投奔鲁阳乡侯的,来到这座府邸少说也有近十年的样子,没想到那孔俭却说是不曾见过的新面孔。
随后,鲁阳乡侯将孔俭带到了前院主屋的正堂,而在此之前,那孔俭则不断就自己所见抒发着感慨:“这府里头,依旧如孔某当年所见那般,不过人倒是多了许多,看来这些年乡侯将这座府邸经营地很不错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鲁阳乡侯置若罔闻,而赵虞心中却闪过几许疑问:这孔俭,似乎很熟悉这座府邸样子?
出于好奇,他亦跟着进入了正堂。
鲁阳乡侯看了儿子一眼,略一迟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漠地对那孔俭道:“坐吧。”
孔俭也不在意鲁阳乡侯的冷漠,随意地在东侧的席位中坐了下来,旋即好奇地打量坐在鲁阳乡侯下首席中的赵虞,好奇问道:“乡侯,不知小公子唤作什么?”
“与你有何干系?”
鲁阳乡侯毫不客气地回了句,旋即,他也不吩咐府内的仆从上茶,目不转睛地盯着孔俭,冷漠问道:“我让你进府,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为何没有死?!若你不愿解释清楚,就给我滚!”
赵虞惊讶地看向父亲,因为他很少看父亲如此动怒。
孔俭啧啧有声地打量着鲁阳乡侯,摇摇头说道:“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初见时那般腼腆内向的乡侯,如今却也有这般气势……”
见对方竟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鲁阳乡侯当即面色一沉,喝道:“张季、马成,将他给我……”
“且慢。”还未等鲁阳乡侯说完,那孔俭便抬手打断,只见他目视着鲁阳乡侯笑着说道:“乡侯想知道孔某何以能逃过牢狱之灾?很简单,上下打点就是了……拜乡侯所赐,孔某当时遣尽家财,才得以在牢狱中苟延残喘,不至于被秋官点名问斩。”
赵虞偷眼看到父亲闻言面色铁青,甚至于攥紧了拳头。
“派尽家财?”鲁阳乡侯闻言嘲讽道:“是指那些年你在鲁阳县巧立名目收刮的民脂民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