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赵氏米铺依旧维持一百五十钱的价格,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这让对过郑氏米铺内的众人,包括汝阳侯世子郑潜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当然,二者如释重负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王直等人在意的是价格,而郑潜则是意识到对面的赵虞好歹还有些理智。
总而言之,在赵虞、郑潜二人的相互克制下,当日的粮食价格战,最终以一石一百五十钱收场,尽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之徒挑唆,但赵氏米铺与郑氏米铺都没有再降低价格。
不得不说,这让许多汝阳人有些失望。
“这赵氏,方才气势汹汹,怎么这会儿不见动静了呢?你再降低些价钱呀,降至一百钱我买一石啊!”
“赵氏就算了,郑家居然也没了动静……你们说,这两家是不是私底下和解了?”
“不会吧?那我趁着这个价钱赶紧买一些。”
不得不说,赵郑两家米铺忽然偃旗息鼓,让街道上围观热闹的汝阳人有些摸不透。
其中大部分人觉得这两家可能私底下接触了,毕竟按常理,傻子才会一直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嘛,两家联合一起赚钱不好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起初那些观望的汝阳人也坐不住了,认为粮米的价格会在赵、郑两家和解后恢复原价,甚至是比原来还要搞的价格,于是他们纷纷涌入两家米铺,抢购粮米。
这会儿就不用刻意区分赵郑两家了,反正两家的价格都一样,买谁都一样。
待等下午未时前后,郑潜问王直道:“我方才叫你派人盯着赵氏的店铺,情况如何?”
王直当然知道自家世子问的是什么,立刻就回答道:“我方才叫人算过了,迄今为止,赵氏那边的店铺大概卖出了一百五十石左右,咱们也差不多,稍微比他们多点,一百六七十的样子,可见县人到底还是偏向咱侯府的。”
郑潜点点头松了口气,旋即冷哼道:“哼,那种偏向,可有可无,倘若那赵氏再次降价,这些人保准又去排队了……总之先这样吧,先看看赵氏父子还有什么招数。”
“是。”
王直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在赵氏米铺的二楼,赵虞亦在吩咐张季与马成二人。
“张季,这里的事交给马成,你跟我回鲁阳。……马成,我走之后,你看着这间铺子,倘若郑家降价逼迫,你就跟他保持相同的价格,也不需要过于逼迫他,终归咱们这边粮米不足,等新送来的粮食运达再做商量。”
“是。”张季、马成二人点点头,抱拳领命。
见此,赵虞正在带着静女下楼,却忽见有一名卫士噔噔噔地走了上来,赵虞几人原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却愕然发现上楼的竟然是府里的卫长,张纯。
“叔。”
张季、马成二人立刻打招呼,而赵虞此刻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知道,卫长张纯跟大管事曹举,乃是赵虞他爹鲁阳乡侯的左膀右臂,跟巨细无遗负责许多家务事的曹举不同,管辖府内的卫士的张纯,一般只负责保护乡侯府以及乡侯府的家业,绝不会随随便便远离府邸,除非……
“乡侯来了,要二公子立刻去见他。”张纯笑眯眯地说道。
曹管事那边暴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