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凯迪拉克,昨天傍晚送他们入城的象车车夫,但并非一定要等到他。
这是一个考验,一种选择。
昨天丹妮抓了两把黄灿灿的铜币塞进凯迪拉克兜里,当时谁也没发现,其中掺杂了五枚金辉币。
那个机灵的小伙子一直期盼着龙之母,渴望龙之母为他带来自由。
如此,龙之母便送他一场大机缘。
奴隶有机会成为自由民,可以被赎身。
五枚金辉币能买十个凯迪拉克,即便他有非常高明的训象技能。
但奴隶不允许拥有财产,不可能存钱为自己赎身。
丹妮想知道那个小伙子有多聪明。
临近黄昏,西边的红日看起来好似舞台后方的布景幕布,更圆更大了,色调暗淡的灰色广场好似披上一层金红霓裳。
它正像一头喧闹的巨兽,从沉睡中醒来。
鱼贩大声吆喝叫卖,挎着篮子的妇女、姑娘声音尖锐地讨价还价,烤摊上方的汩汩白气被晚霞染红,鱼的腥臭、佣兵身上的馊味、铁板肉排的鲜香、烤胡椒的辛辣、蜜酒的清甜,轮换着向丹妮的袭来。
如果是往常,她会抽出丝巾捂住鼻子,现在脸上多了个红漆木壳面具,丹妮也只能憋着了。
脸蛋被漆木压着,有些不舒服,但她也发现一件好事,往来人流好似遇到大岩石的河水,自动从她身边绕开,方圆三尺之类,连最大胆的粗鲁佣兵都不敢靠近。
比如,风吹团......
丹佐懒洋洋躺在高背椅上,两腿放在桌面,悠然自得地对着往来人群弹吉他、唱歌,好一派潇洒剑诗人的风范。
丹妮走下石阶,便站在风吹团边上,她纯粹是无聊,而丹佐的手艺也非常高。
结果老佣兵几次侧头看看旁边的缚影士,欲言又止,可忍了几忍,最终也只叹口气,把吉他放在一边,开始指挥小弟挪桌子。
嗯,风吹团避开丹妮七八米远。
缚影士的“辟邪”效果就是这么好。
幸好尴尬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一辆巨大白象停在丹妮身前。
“蕾拉,上来!”塔姆在上面叫喊。
一座精美楼堡,黄金护栏在残阳下泛起鲜红光晕。
同一时间,五个身披红色厚毛毯的奴隶小跑过来,按照顺序默默跪在大象下方。
第一个是一米出头的敦实侏儒,第二名为1.3米的盛夏群岛人,第三名有1.6米高,第四名1.9米,第五名2.2,像个小巨人。
他们贴着身子紧密跪在一起,好像一副阶梯,丹妮只需扶住垂落在白象身侧的缰绳,便能轻松一步一个“台阶”,攀上楼堡最下层的金属悬梯。
“你们让开,我自己来。”丹妮皱皱眉,挥手让奴隶离开,她扶住挂在大象身侧的绳梯,动作轻盈得像一位象车车夫。
楼堡很宽敞,足有五平米的空间,解下腰间长剑,丹妮学着塔姆的样子盘膝坐在中央小圆桌边上。
听见她坐下时,衣服里发出的细碎金属碰撞声,塔姆皱眉道:“你不仅带着骑士剑,袍子里面还有铠甲?”
丹妮掀起天蓝色长袍,露出套在皮甲外的银色锁子甲,道:“只是锁子甲,并非板甲。”
“你现在是法师,缚影士。”塔姆提醒她。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