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一听,瞬间眼前一亮,他拿起酒坛便来到对方桌前,同时主动给对方的碗里斟满了酒。
“小子懂事!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据我所知,清屏山所谓的山神并非乡野人口中流传的真正神明,而是一个隐居在清屏山的世外高人,只不过乡野人错把这位高人当成了山神而已。”
矮壮汉子毫不客气地拿起少年郎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道。
“世外高人?莫非有人在清屏山亲眼见过吗?”少年郎连忙再次给矮壮汉子斟上酒追问道。
“倘若没有人见过这位世外高人,你觉得这个传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矮壮汉子端起酒碗语气平淡道。
“……可刚才店家不是说过,县令曾派人数次进山搜寻过吗?如果山里真有你说的高人,为何县令的人却毫无所获?”少年郎思索片刻道。
“呵呵,既然是世外高人,你觉得是凡夫俗子想见就能见到的吗?”矮壮汉子扯了扯嘴角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要前往清屏山一探究竟了。”少年郎若有所思道。“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矮壮汉子意外沉默了半晌道。“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清屏山。”
“为什么?”少年郎不解道。
“没什么,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听不听随你。”
说完,矮壮汉子饮尽碗中酒,丢下一些铜钱便起身离开了酒肆。
“有意思。”
少年郎眯起眼睛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管山神还是世外高人,少年郎始终没有忘记最开始关心的问题。
为何独独清屏山地界一派太平光景?
这段时间他可是流转过云州多地,可没有一个地方像清屏山地界般太平祥和,甚至比先皇时期的盛世都要清明安定。
他知道清屏山县令不过是一介庸才,如若他真有治理才能早都名声在外,否则何至于在知天命之年依旧担任着县令之职?
既然如此,说明造成清屏山现状的必然另有其人。
并且诸多线索的矛头都直指清屏山所谓的山神或是世外高人。
乡野有遗贤,古人诚不我欺。
饮完坛中酒水,少年郎的双眼依旧明亮,随手丢下一钱银子,他便径直离开酒肆策马奔向清屏山的方向。
接下来十余天里,少年郎都在清屏山四处寻访“山神”之踪,他曾数次深入清屏山内,可即便有熟悉清屏山的猎户帮助,结果都每每失望而归。
“公子,放弃吧,如果山神大人不想见您的话,或许您这辈子都寻觅不到山神大人的。”
蜿蜒无尽的葱郁深林中,背负弓箭手持弯钩柴刀的年迈猎户满脸无奈地望着面前坐在树荫下休息的少年郎劝说道。
“而且清屏山连绵百里,别说是山神大人,就算寻个躲入山里的普通人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机缘不可强求吗?”
少年郎轻叹了一声。
事实上这段时间的寻觅让他更加确信清屏山确有传言中的世外高人。
因为他从附近乡民口中无意探听到了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清屏山位于云州之东,南接摩云岭,北瞰通水,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的险要门户,兼之清屏山山势险峻,地形复杂,每逢乱世都有流寇难民避入山中,纵然是太平时节,广袤的清屏山都从不缺乏落草为寇的强人歹人。
然而——
据世代居住在清屏山脚下的当地乡民所说,自五六年前起,流窜在清屏山周边时常打家劫舍的流寇盗匪都开始渐渐销声匿迹,县令曾派人调查,结果愕然发现这些流寇盗匪聚集的窝点山寨都人去楼口,且荒废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