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冲过去大喝:“为什么不让他们过河?为什么要杀人!”兵士们头也不转,只有个将官穿着的人转过身子来,打量了两眼洪辰,道:“圆月佳节,这些流民非法集群,明显是要作乱,阻止他们保护城内安定正是我们治安所职责所在。”
“他们住的地方起了大火,不逃就没命了!”洪辰望着那熊熊火海,“他们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能作哪门子乱。”
这时,桥对面的人群听到洪辰的话,纷纷呼号起来:“大侠,快救救我们!”“后面全是火,我们呛得不行了,这里有几个人已经昏过去了!”“救命,救命!”“兵老爷,您们行行好放我们过去,我们只要保命就行,绝不会犯一点事!”
洪辰上前,对将官道:“你也听到了,快放他们过桥罢!”
将官“锃”地拔腰间长剑,道:“你想干什么?离远一点!”
洪辰脚步一停:“我只想你放他们过桥,他们一直被浓烟熏着,会死的。”
将官道:“但若是让他们这些人进城,城内平民安危如何保障?流民喜好犯罪,作奸犯科着十之七八,就算他们能忍住不犯事,城内居民就不恐慌害怕吗?城内一乱,岂不是给不法之徒危害天子和群臣的机会?何况他们又不是除了这座桥没地方去,往城外逃不行吗?吾辈职责是保皇城之安,护天子之全。放了他们这几个人过桥,危害的可是整个大虞江山!”
火势凶猛,这群兵士全无让步意思,洪辰见桥后流民一个个被烟呛得跪在地上咳嗽,没时间和将官继续辩驳,再度提刀上前。将官一眯眼:“天子脚下,容不得你逞英雄!”举剑向着洪辰刺来。
咔!
清脆断声响起,半截剑刃飞上天空。
洪辰斩断将官的剑后,一脚把他踹三丈多远,又冲进那群兵士当中,刀锋几下起落,把他们的长戈铁枪和弓弩尽数斩断。没有了兵器,兵士们也挡不住要逃命的流民,被涌上桥的人们一个个推进河里,打起扑腾。
见流民们成功逃走,洪辰才再冲进火场。如今已知晓,那治安所的兵士们来护城河这里根本不是救人的,而是拦住流民,不让他们跑进城内的。这一个桥附近的人放走了,还有其他地方呢?这还是已经逃出棚子的人,那些依然困在棚子的人呢?
洪辰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兵士,还是城内其他人,都毫不在意这些流民的生死,只因怕混乱,怕会有流民进城行不法之事,就要让许许多多无辜的人困死在火海中么?也没空去想太多,沿途一刀刀去砍棚子,里面是死人便不管了,活人就救出来,如果有伤不能走,就让另外其他活人扶着拉着抬着走。
很快洪辰到了另外一座桥处,那里的流民已经和兵士拼斗起来,互有死伤。洪辰上前斩断了兵士的武器,流民却并没有全乘机逃走,还有几个捡起地上的断刃,要杀兵士。洪辰拦住他们,说:“你们逃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他们?杀了人,你们可是死罪!”一个老流民红着双眼怒吼:“我爹妈被火烧死了在棚子里,老婆被烟呛死了,儿子刚刚被他们杀了,我活着还做什么?拉几个兵老爷垫背还赚了嘞!”
“逃你的命!不许杀人!”
洪辰也不知道怎样和流民们讲道理,只恶狠狠地吼了他们,再打掉他们手中刀剑,就冲往其他着火地方了。中途又想,那些闯入城内的流民,现在会去什么地方?又会不会真的有人趁机会偷盗甚至杀人?
种种事情盘旋在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里,洪辰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愤怒,只想将所有的东西都砍光。方砍开一个棚子,拉出来其中两个咳嗽不停的老人,洪辰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人声喧哗,转头看去,却是一群脸上蒙着湿布,手中拿着钢刀铁斧的人也在其他棚子处破门救人,看打扮只是寻常市井之人,可动作干脆迅速,分明都身怀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