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越冲上前抱起地上的刘单,接着抬手运内力给其疗伤。洪辰眼见季茶受伤,一步跃过去抱住了季茶,急问:“你怎么样?”
季茶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随后怒骂道:“你他娘的不趁机会撒丫子跑,救我做什么?非要一起死,脑子糊涂吗?死我一个只赔一个,死咱两个就赔了一双,你他娘的会不会算数!”
洪辰却笑了:“你没事就好。”随后左手把季茶揽住,右手提了长刀消愁,面对重新围上来的人群,缓缓向着后方退去。人群一步步逼近,却也没人冲到最前动手,眼见对手到了穷途末路,真要逼到拼命,己方再有死伤,可就不好了。
伍亦思走在最前,喊道:“魔教的二位,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拿刀的这位是洪教主罢,你爱护手下,不失一条讲义气的好汉。小女子虽不算什么英雄豪杰,但在武林中好歹能说上句话。只要你现在扔下手中的刀,向着外面投降,我保证你手下能得到救治,你二人也都可活命。”
季茶啐了一口血吐沫,骂道:“死女人糊弄谁呢?活命又怎样,一辈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失去自由,比死还难受!我死也不投降。”
伍亦思却看向洪辰,道:“洪教主,你手下拒不投降,可你自己是死是生,皆在你一念之间。只要活着,便一切皆有可为不是吗?我见你还年轻,一身好武艺,只要改邪归正,未来依然大有可期。”
洪辰问季茶:“你投降么?”
季茶道:“不投降。”
洪辰点点头,向着伍亦思道:“我也不投降。”
洪辰带着季茶一直倒退,不知不觉间竟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季茶叹了一口气,道:“你投降罢,我死不足惜,你未来还有大好生路。就算被关到黑牢里,你只要内功越来越厉害,终究有一天能挣脱锁链,得返自由。”
洪辰朝着悬崖之下望了一眼,眼见脚下云雾蒸腾弥漫,耳闻远处瀑布水声如雷,念起合葬陆行微与江汀之地,此处只比那里少了一道彩虹,开口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
季茶嗔道:“和你说大事,你吟的哪门子酸诗?”
洪辰摇头一笑:“普天之下,无人信我,你是唯一。和你在一起时我有多欢乐,失去了你我就会有多痛苦。大雁尚不偷生,何况人乎?”
季茶又怒道:“那他娘的是写爱侣的,你跟我一男人腻歪什么?”
洪辰道:“前几天我认识了三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他们结拜兄弟,号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时此刻,我愿和你生死与共。”
季茶听得眼圈一红,瞥见人群一点一点逼近过来,从怀里摸出来苏良景以天铁打造的“覆水”,一把塞进洪辰怀里,轻声道:“你心意我领了,但我命绝于此,你却不该。我有法子让咱们两个保全性命。你离开此地以后,带着这把短剑,去西方凉国羌州的天狼部落,把剑交给那里一个叫‘白独狼’的人,他是我师父另一名弟子,切记一定要亲自交给他,切记。”
洪辰还未问出“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的疑问,季茶忽然一歪身子,脚一蹬地,便和洪辰一起从崖角栽落下去。群侠大惊,冲到崖边,低头一看,只见光滑绝壁之外尽是一片云雾茫茫,哪里还有两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