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律衡道:“既然你还记得我治过你的伤,你便不该这样离开。你要离开寒鹃谷,起码要把相对完整的《望帝神功》从那阵法之中破解出来,传授给我。不然的话……逃走?你想都别想。”
“你治过我的伤,我对你就没有恩情吗?真是忘恩负义的老小子。”陈图骂道,“你个鳖孙子,你谷主的位置是怎么保住的?还不是靠老子!当时你都要被那几个长老逼宫夺权,驱逐出谷了,是老子我从天而降,展现武功,破了阵法,让寒鹃谷的人对你这个整日闭门造车的谷主重新有了信心。石屋清幽?骗谁呢!分明是你被长老们排挤,在大宅里住不下去,只去住小石屋。”
“陈图,你说够没有?”
洪辰能从这句话里,听出杜律衡的怒意。
杜律衡缓了一口气,又道:“陈图,你我大可互惠互利,你为什么要走?我是真心实意想让你来做少谷主的,并不是只为了《望帝神功》。”
“得啦得啦,这里又没有别人听着,你奉承我,尴尬不尴尬?”陈图笑道,“你不为了《望帝神功》还会为了什么?《望帝神功》的存在就是你当谷主的本钱。你这些年一直当着寒鹃谷主,一直钻研祖师留下的阵图,想从中解出功法,而荒废了经营寒鹃谷产业之事。倘若你最终一无所得,你等于西瓜没拿到,桃子也扔了,岂不是十分无能?”
“你……”
杜律衡语气一噎。
洪辰在一旁听着,知道陈图所讲是实情。杜律衡空有一身还凑活的武功,却缺少当谷主的才能,而且他武功也远没达到天下顶尖高手的水平,便只能靠着“一直力图恢复失传的《望帝神功》”来掩饰作为谷主的失败。倘若一直到最后都没能把《望帝神功》重新解出来,岂不是证明杜律衡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尸位素餐,不干正事?
“总之,你必须跟我回去。”杜律衡一下子又狠戾起来,“你留在不留在寒鹃谷,现在已经不取决于你了。”
陈图道:“说到这我想问个事情。”
杜律衡道:“你说。”
“我是等你睡熟之后才出来的,一路上也未曾闹出过什么大动静,你为什么察觉得到我的离开,这么快追上来?”陈图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绑了一根线,只要我离着你一远了,就会被你追上来。”
杜律衡笑了:“线到没有,但我有香。”
陈图一皱眉:“香,什么香?”
“就是石屋里一直在用的熏香。”杜律衡道,“或许你都没有察觉到过,在石屋里一直有一种十分淡的香气。但这种香气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十分不明显,闻到就和没闻到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自幼对这种熏香十分敏感,倘若量度适宜,我就会觉得很舒服。但若是量度太高,我就会被呛到——我睡觉之前,在我们两个人的房间中间点了一根香,但我却被呛醒了,说明另外一个人不在房间里,没有帮我吸走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