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讲明了缘由不好将怒气显在脸上,但随着走近,怒意还是蹭蹭蹭往上涨,不光是那个大不省事的,连阙然这个小不省事也伤了?!
“我没事,先瞧瞧阙然这丫头。”忘忧感受到他怒到了极点,自己像做错了事般没有底气。
一直被遗忘的阙然被忘忧一提霎时暖意涌上心头,她哭得更惨了,却不是因为疼。
“哭什么哭!”颜怀命人辟出块干净地方,在地上铺上几层干净白布,小心将药箱放下。他看了一眼阙然衣上一点血污,就招呼来婢女,从箱子里找出白瓷瓶来交给她:“外伤,抹点药就行了。”
倒不是他敷衍,只是看得多了便知这外伤不严重,破了皮罢了。
他转身瞪了一眼忘忧,而这位呢,若是伤了筋骨就是大事了!
他感受到几道目光,这才发现一旁还有位老妇人盯着他瞧,面上是一贯的淡笑。
另一道目光来自张敏贤。她与宇文渊相处已久,看他不说话的沉默模样多半生了气,还是大气。她乖乖闭了嘴,倒是想悄悄这位“仲予”有什么本事。
唔,好在忘忧没有移动,也不算太蠢。只是每次见她都长得不一样,受的伤也都奇奇怪怪。
他将丝布盖在忘忧腿上,一面轻触着一面询问疼不疼,待按完一圈他心底也有了数。
碍于陌生人在,颜怀只嘱咐了几句,没有当场发作。
“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注意点,按时吃药。”他给忘忧投去一个眼刀,“按时吃药”咬字极重。
先前他就给过药方,却发现她对自己身体压根不上心,不但把红武,兰生等人遣走,昨天连扶溪也不见踪影。
太过分了,这是对他神医身份的侮辱!
宇文渊听着蓝姑姑轻声吩咐已把东西都准备妥帖,正要迈出却一瞬止住了脚步,那股冰凉窒息的气息翻涌而上……
他握紧了拳,稳住呼吸吩咐着:“好生照顾柳小姐。”
颜怀见宇文渊面色泛白就猜到他蛊毒又发作,只好叹了口气。一个个就犟吧,他也懒得管。
蓝姑姑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看了一眼忘忧,眼底笑意更深。若是缘,便是孽缘啊。
“是。”奴婢们应了,小心将忘忧挪到软轿之上。
“好孩子,这几日就跟着我。”蓝姑姑拍了拍她的手,又凑近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忘忧的脸霎时通红。
这位婆婆怕是误会了什么!
蓝姑姑又转身拍了拍宇文渊的手:“阿渊,你也要多注意些身体,你母妃会担心的。”
宇文渊听蓝姑姑说起母妃,眼帘低垂,点头轻声应着:“是。”
若母妃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敏贤见众人都故意略过了她,再沉不住气,她给蓝姑姑与宇文渊都行了礼,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带郡主歇息。”
宇文渊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张敏贤的心,她几乎是要被奴婢架着走,下一秒挣脱开奴婢们伸来的手,满脸委屈:“六殿下可是怪我?”
“郡主,您请先回,主子的意思是午后再来探望您。”流影将周姑姑交给下属便赶了回来,此刻他接收到宇文渊的眼神,赶快上前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