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确定的是,来者友善。
王钰异常认真捣鼓了一阵,仍没有发现老板的不对劲,还以为老板总像从前那样想从她那里学些手艺才看得如此认真。
“完美!”王钰最终将簪子插入发髻里,双手合掌表示大功告成。
忘忧端详着镜里的自己,完全变了模样。假扮男子时她总把肤色调按几度,终日不修边幅,没想到男装看多了,变回女装竟是这般奇怪。还是,不一般的女妆。
“哎!别拆啊!”王钰没想到忘忧竟把头上发饰尽数拿下,只留下那白玉兰簪,就连镯子也褪了。
“不方便。”她又开始摘下王钰挑的宝珠耳环,这么夸张的东西还真是王钰的风格。
王钰没法,只能叉腰站定,看着她一样一样褪下,连后发髻也放下,黑发如瀑,头发真是养得极好。
有空养发没空保养皮肤?王钰心想,该不会是天生的吧,真让她这个头发一脱一大把的人羡慕。
王钰不再管忘忧的动作,横竖都是她高兴就好,倒也是为她省了不少钱。她踮着脚向店铺外张望着,小厮动作可真慢,还没跟上呢。
不多会儿,王家小厮便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身上钱袋子簌簌有声:“小姐,老爷派小的送银子来了。”
他喘着粗气,弯腰扶腿休息了片刻才直起身来。他这一路走来不知被多少人拉着要钱,还要和竹湘一样一样对账,故而耽误了不少时间。
“正好,付钱,付钱。”王钰下巴努了努,正是飞速打算盘的店老板方向。
“都是老顾客了,那就四十两。”店老板放下算盘,再瞥见那小厮时,他的表情已经凝滞了。不是吧,四十两还嫌贵?单单这簪子放其他玉器店里可不得五十两开外了!
再顺着小厮目光看去,啊呦,好一个明眸善睐的姑娘,只是略施脂粉,头上松松发髻斜绾着白玉兰簪,一身素净,眼眸中的神色不似一般人家女子的羞涩拘谨,像是天生带着冰凉傲气。
小厮眼中只剩下这样一位冷美人,心道比他小姐还好看的人这年头真不多见。
“人家都走远了,给钱。”店老板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打得小厮一激灵。
小厮咳嗽两声掩盖窘迫,连忙掏出银子。
可惜,可惜被小姐带坏了,哪有正经官小姐大摇大摆上街的道理。
用过午饭,王钰向忘忧提议向人多路远的若水湖逛去。
“你不似平常女子,一定不是宁国人吧?”王钰开口,觑着忘忧笑着,心中盘算要如何将话头引到回京。
自然,只有晋国女子从小接受男女平等的教育,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说起来还要归功于晋国第一代女帝,开创女官制,一系列女学堂,娘子军便随之产生了。
按玉碟,宇忘忧还是她第十七代孙。
忘忧点了点头:“你也不是宁国人。”这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是秘密。”王钰眨眼,果然还是瞒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