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眼中,是对奇迹的赞叹与景仰。
整整五条粗厚的大绳从高不可见的云端荡了下来,一直垂直到崖壁的最底部。每隔十米,就有一个铁环被敲进山壁间的缝隙之中,环中套绳,以做固定之用。
“这。。。这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神情瘟疫般在所有战士的脸上蔓延,惟有浅水清,眼神中暴发出炽热的烈芒。
“我说过,我们能爬上落鹰崖,天降南门关,我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沐血问。这样浩大的工程,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
“从我杀死衡长顺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事情总有被揭露的一天。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就该早做打算。而当我做出了决定之后,我就再不犹豫。这些天来,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攀爬落鹰崖,每爬上一点,就把铁环敲进山壁,将绳子固定。虽然进度缓慢,可是只要每天在做,就早晚能成。这第一条,是最难的,没有任何外力可借,只能从下往上爬。其他的,就方便了许多,可以直接从上往下放了。”
浅水清悠悠的回答,他看着沐血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笑意:“沐少,上面的风景,可是很壮观哦。”
激动的心情如满溢的沸水,充斥于胸腔之间,沐血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你一个人做这些,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
何止是辛苦。
为了不让南门关的守兵发现有人在崖壁间做手脚,他每天只能在晚上来攀爬这座险峻陡峭的山崖。
落鹰崖,鹰难驻足猴难爬,岂是说说而已?
整座山崖高达三百余米,崖面光滑平整如一个镜面,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借力点。
它就象是被人斧子生生砍出来的一般,放倒了就可以做一个巨大的溜冰场。
要想在这样的崖面上攀爬登顶,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倘若只是险峻到也罢了,即使在光滑的崖面,也总能找到需要的借力点。对一个徒手攀登的专家来说,只要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突起,就可以成为他们最完美的借力点。
问题是。。。他只能在晚上攀爬。
与白天攀登不同;夜间的攀附,他看不清上方可能存在的借力点,最多只是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然后用自己的手感去证实。
这意味着他的单手附壁时间要比以往长得多,意味着他的体力损耗将会比以往更加巨大,意味着他失败的风险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勉强找到的借力点,通常大小通常都不超过一个指甲盖,能有半只手大小的借力处,浅水清便可谢天谢地了。
每一处凸起,都如珍珠般珍贵。
最糟糕的是,他无法通过观察寻找可能存在的最佳路线,也就是说,每爬上一段路,都有可能被证实是一条死路,最终只能再重新寻找别的攀登路线。
于是,每天夜里,他便象一只壁虎,在山壁间上上下下,寻找着每一分可能存在的希望之路。然后将铁环狠狠地敲进崖缝之中,穿上绳索,以固定这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