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嘶啦嘶啦……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何大吓得抱头趴到床板下,大声喊救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了,然后,便传来了好几个人的叫门声。
想来,是有人听到呼救过来了。
何大鼓起勇气从床板下爬出来,去打开了门,看到是管家和几名家丁挑着灯笼在门口,这才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实在是瞒不下去了,当夜,他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跟管家讲了,并把那条“琉璃鱼”拿了出来,管家又把东西呈给了曾老爷看,转述了何大的故事。
曾老爷是读书人,哪懂这些,就当这琉璃鱼是件邪物吧,赶紧找个荒山野地埋了也就得了;至于那何大,给他十两,他爱要不要,让他赶紧走人。
第二天一早,何大就拿了银子离开了曾府,苦主都跑路了,他那兄弟何二的案子官府也就不查下去了。
而那条“琉璃鱼”,管家吩咐几个家丁,专门挑了个日正当空,阳气最盛的时候,跑到城外一处荒地,挖了个相当深的坑,当场给埋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就告一段落,然而……
又过了几日,曾老爷的二夫人忽然被发现暴毙房中,而且那尸体的双手,合在胸前,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条琉璃鱼……
………………
黄东来在路边的一个酒肆,给那位陌生的老大爷点了壶酒,听他绘声绘色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听罢之后,黄东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这位老丈,且不说这事儿是不是真这么邪门儿啊……为什么你说得这么详细,好像自己亲眼瞧见了似的?”
“嘿!小子,你还别不信。”老大爷相当自信地回道,“我是听我隔壁老李家的李奶奶说的啊。”
“那隔壁老李家的李奶奶亲眼看见了?”黄东来又问。
“她没看见,但她是听她孙子的朋友的表舅说的啊。”老大爷又道。
“那她孙子的朋友的表舅……”黄东来说到这儿,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转而道,“嗨~您就说,这消息的源头是哪儿吧。”
“就是曾府的管家,曾粟啊。”老大爷回道,“这些事儿,前前后后,他最清楚了,是他亲口跟衙门口儿的周捕头说的,周捕头知道了,他那些衙役兄弟们自然也就知道了,再然后……”
“行行……‘再然后’就不必提了。”黄东来制止了对方继续贫下去,并又问道,“对了,那曾家二奶奶什么时候死的啊?”
“就昨天。”老大爷道,“尸首在房里放了一天一夜了,没人敢去动,到了今天,曾老爷和县太爷商量下来,干脆,让差人们把二夫人的尸首连同那琉璃鱼一块儿,直接送庙里去,请和尚们念经超度几天,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平了。”
“嗯……昨天……”黄东来摸着下巴念道,“昨天死的人,今天这事儿已经满城皆知了,你们这儿的老百姓还真爱串闲话啊……”
“小砸。”老大爷笑了,“呵……你不也爱听闲话吗?要不你咋给我买酒呢?”
黄东来心想,也是;这里又不是他以前那个世界,人们可以一整天都盯着手机和电脑,在网上找寻近乎无限的信息和乐趣……在这里,连张报纸都没有,老百姓可不就爱添油加醋地互相串闲话么。
又过了片刻,黄东来想起自己还有事儿要办呢,便放下了酒钱,跟那大爷道了别,奔高铁帮的分舵去了。
本来今天这事儿,也就一听一乐,并没有在意,也没打算去管。
但黄东来不知道的是……他此生偏就与这些神神鬼鬼、玄而又奇的事情有缘;最终,他没找事儿,事儿反倒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