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皱眉道:“他也跟朕说过,但朕不同意,他走了朝中事务谁来打理?让朕亲自去管吗?还是说交给张永你?”
张永低下头:“老奴必当竭尽所能。”
朱厚照不屑地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好把朕身边的事处理好就行,至于沈尚书去江南备战之事……再议吧!”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便往内堂去了,另外一边小拧子瞅了张永一眼,扁扁嘴也自去了,似乎在怪责张永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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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终于得脱自由,官复原职,经历这场牢狱之灾后,他身心俱疲,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
王守仁知道自己得脱自由全靠沈溪相助,所以出了牢房后,回家洗漱一新便去拜访沈溪,除了表达感谢外,也想发表一些自己对国事的看法。
“……君王之侧,小人乱国,草原一战乃奸佞小人不懂兵法,轻敌冒进所致,如今罪人不过是被下狱……实在不甘心啊。”王守仁愤懑地说道。
沈溪摇头:“还能如何不甘法?难道你觉得杀了他们,就真的天下太平了?你确保不会有第二个江彬,亦或者第二个许泰出现?”
这下王守仁回答不出来了。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贸然设计杀江彬和许泰并非人臣之举,对于皇帝要追究他罪行也不是很意外,他善于总结,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若非有沈溪出面,他脑袋都落地了或许江彬和许泰都还平安无事。
沈溪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伯安你也知如今奸佞不少,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只为跟小人争一时长短,最后所误者是你自己啊。”
王守仁抬头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沈溪:“莫不是之厚也认为我做事不当?”
沈溪叹道:“你所为合情合理但不合法,而我现在做的跟你大致相当……陛下将江彬和许泰二人下狱,不过是迫于形势,采取权宜之计,你认为陛下会轻易动手?我们已把陛下逼到进退不得的地步,陛下也知你忠心,很多时候需要台阶下,而你太过秉直,错过了跟陛下和解的机会。”
被沈溪教训,王守仁有些羞惭,自然而然想起当日在公堂上跟朱厚照据理力争的场景。
王守仁低头道:“说到底只是为争一口气。”
沈溪苦笑:“你这口气代价可真大,这几年来朝堂已更迭多次,很多老人退了下来,正是需要我们这些人稳定局势的时候,若这口气能换来大明的长治久安,倒也没什么,但你试想,就算江彬和许泰死了,你也跟着殉葬,朝堂上到底是得到更多,还是失去更多?”
王守仁不再跟沈溪争论,行礼时对沈溪满是感激,但心底还是有自己的坚持。
沈溪知道难以说动官宦世家出身的王大少,又道:“伯安兄这几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等过几日再到衙门履职,如今西北大局稳定,你不必太操心。”
王守仁道:“有之厚在,我也就放心了。”
……
……
如王守仁所言,有沈溪在宣府,哪怕主要目的是劝谏皇帝,但许多事情也没放下,军政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西北这边许多人都是沈溪旧部,就算沈溪不亲自往战场,只要将士们听说沈溪坐镇宣府,都精神振奋。
而鞑靼人更不敢招惹沈溪这个瘟神,许多部族听说沈溪又到了宣府,吓得赶紧北迁,长城以北几百里为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