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从不会因为发生任何事,而停止它向前地涌流。即使是流晶河畔边的太平别院,发生了一夜的血案。但河水依旧在流晶河中奔腾向远方,带领黑骑的陈萍萍一路上不知斩杀了多少阻拦者。
在他们没打开太平别院的大门前,或许陈萍萍的心中还抱有那么一分幻想。可在黑骑打开太平别院门的时候,他看着杀戮过后的太平别院他沉默了。怪不得五竹见到自己时,说不相信自己。若是陈萍萍也经历这么一场变动,他自己也不会再相信那些在关键时候离小姐而去的任何人。
月色下,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听着流动的流晶河。陈萍萍越是不说话,他身后那些肃穆的黑骑就越是明白。这一夜的血案,必须有人为此次血案负责。
只是,他好奇,为何只见到了抱着婴儿的五竹。那同为大宗师的陈奇墨呢?难道,此次那些暗中的人,对太平别院的行动还有大宗师参与么?若是没有大宗师,那陈奇墨去哪了?为何没见到他?
或许这个答案,五竹知晓。可五竹现在,带着婴儿已经向澹洲去了。即使五竹现在在这里,他也不一定会告诉陈萍萍。因为现在的五竹,已经不再相信陈萍萍了。
庆国纪元五十七年,是一个胜利的年份。这一年,庆帝带领军队出征西蛮得胜而归。南庆再一次在诸国中,证明了它强大的军事能力。而得胜而归的庆帝,在知晓太平别院中的血案后。
大为震怒,命监察院特查此次太平别院的事件。无论生死,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皇亲国戚。查到就彻底根治,定要给那些在太平别院中的亡灵一个安息。
得命后,陈萍萍带领的监察院又一次展示出其监察天下的强大实力。从皇后一族被灭开始,天下的官员在监察院的刀挥过时都战战兢兢。而在监察院所到之处,皆是风声鹤唳。
四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至少矗立在流晶河畔的太平别院,在那夜过后变得格外冷清。若是没有人提及,那个地方就如同南庆的禁地一般。鲜少有人到流晶河畔,会知道太平别院的存在。而知晓太平别院存在的,也怎么也不敢亲自进入。
对于那大宗师陈奇墨的寻找,监察院一刻也没停息过。虽然在那一夜,有人说流晶河畔下游传来滔天巨响。似是有什么爆裂在河中,可监察院中人也去查探过但却一无所获。也有的人说,那刚归顺东夷的大宗师陈奇墨其实是假意归顺。
实际上,是潜藏于太平别院中的内奸。谋划了许久,只等监察院和京都守卫空虚时伙同东夷人围攻太平别院。因为,在太平别院中确实也找到了东夷人的探子。至于为什么找不到那大宗师,是因为陈奇墨做完之后便逃回东夷。
坊间对这个消失的第五大宗师,猜测无数。可大部分的南庆人都相信陈奇墨,是逃回东夷了。因为,他们无法相信一个东夷人大宗师能为南庆赴死。陈萍萍也派出监察院中的探子,在东夷寻找过陈奇墨可依旧没有半分消息。只是在查探陈奇墨的消息时,发现似乎不止监察院一伙人在找这位消失的大宗师。
四年的时间,足够让去到澹洲的范闲从婴儿长成一个小孩。或许是因为,范闲有着一个成人的灵魂他在澹洲的司南伯爵府中过的很安逸。虽然,府中的祖母同范闲讲过他来到澹洲皆是因为他私生子的缘故。可是,范闲依稀还记得。那天五竹叔,带着他闯出京都时的漫天箭雨。
还有,他记得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瞬间。除了五竹叔的声音,他似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模糊,模糊到让范闲根本不记得那个声音是否真的存在。他想问五竹叔那个声音是谁。
可他明白,问了等于白问,就五竹叔的性格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偌大的范府,自从范若若离开后。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能那么简单就欺骗的小屁孩。
睡在床上的范闲,看着五竹叔交给自己的那一本书页泛黄的书籍。这本书籍上的文字,他看了不止一次了。但五竹叔,却从未交过自己如何修炼。
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范闲可能依旧还未入修炼的门槛。
只是,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传闻中的那几大宗师一般?
这么多年的修炼,范闲已然有了不少的真气积蓄。可是这真气,为何如此的霸道,就像时时刻刻要冲出自己的经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