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小心的说道:“万岁爷心情不太好,这两天在盘辽东的账,一年六百六十万的辽饷,养着十一万的多的兵马,七年来斩首不到三百级,万岁爷已经踹了三次桌子了。”
徐应元连连颔首道谢,王承恩现在是老祖爷爷,徐应元是戴罪之身,他和魏珰的关系太近,本来就该在那二十一人的名单之内。
“拜见万岁爷,万岁安泰。”徐应元低着头整个身子如同当初一样匍匐在地上。
“坐。”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笔,最近朝中大臣的调动极为频繁,有些阉党攀附的官员的确为恶多端,不调换掉不可。
但是远远没有到东林出的那份名单那么多,东林给的名单高达两百多人,他也在仔细梳理,争取朝中归任的官员里,多数都是干活的,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谢万岁!”徐应元心里打着小九九,这王承恩说陛下心情不好,可让自己坐下是何等道理?
“以后奏禀不用趴在地上了,你越趴,朕就觉得朕越薄凉。”朱由检罕见的笑着对徐应元说话。
废话,谁看见自己的钱袋子不开心?!尤其是能赚钱的钱袋子!
徐应元眼角直抖!万岁爷做信王的时候,能正眼瞧他一眼就是好的,这含着笑说话,他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某不是要杀某?!
徐应元小心翼翼的说道:“万岁,臣这次从西山来,带了三万三千零六十五两银子。这是小半个月的结余。”
“刚接手事情多,修窑洞子花了不少的银子,砖料都花了三千多两银子做隔水,从重阳节,到月底这个数字能变成六万两。”
“按照预期一个月十万两银子还是能赚到的,三百多窑洞子不体恤民力全力挖的话,一个月能有十一二万两,一年除了维护之外,能结余一百万两银子。”
朱由检刚抿了一口茶,好悬一口全喷出去!
他知道梳理西山煤田能赚钱,可是在徐应元报账之前,他心里压根就没个数,只知道京城百万之众,二十多万户人家都要用煤,可是没成想居然有这么多。
一年,一百万两!
朱由检瞬间觉得大明有救了!
当然他也问过毕自严,前宋时,偏居一偶的南宋一朝,一年盐课就是三千一百万贯,宋廷有钱,税务连零头都懒得统计。
折合到大明朝,铜银按江南白熟粳糯米的价格,进行换算,接近三分之二,大约就是两千两百万两白银的入账。
而大明朝的盐课一年约有六十六万两白银入账。
所以朱由检才会生气到又一次踹翻桌子,可是大明盐政几乎无药可救的地步。
但至少有了这笔钱,他手下的明陵项目和皮岛月饷辽饷化,都会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