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周不疑感叹完毕,上一刻还威风凛凛的楚辽,直接被人一箭射进了太阳穴,彻底死透了,这个面对千人都未曾受伤的武将,在周不疑极尽感叹时就战死沙场了。
“撤吧,大魏玄甲军来了,阜州兵还剩不足五千人,寻百羽身后又跟上了三千弓箭手,再打阜州兵就要打没了。”古琅把弓箭重新在马背挂好,都没有仔细看一眼那个被称为魏**伍武艺第一人的猛将,在古琅眼里冲锋陷阵,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都是莽夫,即使自己刚才还想着这么干来,但是他依然看不起这种将领。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死的那个明显占有优势,老老实实指挥两万骑兵和流寇纠缠就好了,后面明明还有一万玄甲军在支援的路上,非要为了个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虚名把命拼上。
古琅在心里骂了那个被流寇剁成肉酱的楚辽一句,智障!
周不疑摇了摇头,现在阜州兵和魏国骑兵纠缠在一起,哪一方都不是想撤退就能撤退的,一万玄甲军距离不到两里地却迟迟没有加入战场,就是在等两万轻骑拼光,阜州兵起码还给再死上一千人。如果阜州兵现在撤退且不说能有多少人撤出来,光是逃跑这件事就正中玄甲军下怀,被人追着砍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还有**万流寇跟着跑的情况下。
古琅并非不知撤退必然被人追着杀,只是临行前陆白亲自交代他和江凉海一定要把周不疑活着带回大梁,如今江凉海在和南宫子拼命,自己宁愿用阜州儿郎拖住魏国的攻势也要把周不疑带回大梁。
“大将军,阜州兵入伍那天就都已经领过了阵亡补助,即使悉数战死在这江左平原,也要把大将军送回大梁,这是大帅的军令。”古琅伸手去拽周不疑战马的缰绳,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着周不疑强行渡江。
“给老子滚蛋!”周不疑怒喝一声,抽出龙泉剑便划向拉他缰绳要强行带他撤退的古琅,古琅不得已松开缰绳,不耐烦地看向周不疑,而周不疑用剑尖指着古琅骂道“自从我领兵出征就顶看不惯你拿着捏着的样子,大帅让你保护我,让你用一万阜州兵的命换我的命,你特么明明就看不惯我,你就不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少特么跟我说什么慈不掌兵的屁话,我今天要是扔下为我拼命的阜州兵,回了大梁我也就是个废人了,到时候你古琅还不给第一个就瞧不起我?拿上的你的刀,给老子滚进战场,宰光那帮轻骑兵,再特么干趴下什么狗屁玄甲军,阜州重甲甲天下,难道是靠说的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出的就是抛弃袍泽的驴马蛋子么?”
“你可真能废话。”古琅看都没有再看一眼周不疑,策马冲入战场。
周不疑骑在马上,身后是孔二和刚成为大梁铁骑的土匪和流民,一人可做百万师的周不疑,最后的依仗就是不足一千人的乌合之众。
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周不疑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因为楚辽的势如破竹而积攒的郁闷随之呼出体外,笑道“没杀够一百万,我周不疑怎么会死!怎么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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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在海山关停留了半旬,还是班师回朝了,五万铁骑跟着总是不会挺直后背的陆白回了大梁都城,尚天城。
城门守将瞧着陆白以及一干武将缓缓入城,不由得感叹,这土匪出身的陆白怎么看都不像个名帅,甚至连个土匪都不像,总是没精打采地坐在马背上,低着头随着马晃,就好像谁家的纨绔子弟被塞进了军伍受了大磨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