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停当,清虚道人已站在竹屋跟前等着。
“跟我来!”说罢,他转身下山。
夏玉树拖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勉强跟在后面。下了昆仑山,夏玉树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明明自己是循着这条路上山的,但是此刻循着这条路下山,却不见当日的场景。
四面虽然有群山环绕,但是此刻目测都在二十里之外,和当日紧挨着昆仑山的场景明显不一样。一条宽约一里的大河从昆仑山下流过,绕过昆仑山一周,流向东方,穿过两座对立的大山。
清虚道人此刻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手中执着一把拂尘,正是当日夏玉树第一眼看见他时的神仙风范。夏玉树跟着他走到山下河边,清虚老道微微一挥手中的拂尘,一艘竹排从河水下浮现,他举步走了上去。
夏玉树看着半陷在水里的竹排,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踏了上去。反正是个游戏,死了也就死了吧,大不了删号重来。
竹排微微一陷,在河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走吧!”清虚道人再次一挥拂尘,脚下的竹排一震,开始慢慢地顺着河流往东方而去。
“这条大河原本是洛川的支流,但是后来被一件大事连累,被贬到这里,他的名字已被遗忘,但是每逢雨季,河水总是漫过河岸,居住在河两岸的人,称之为漫川。”清虚道人介绍道。
夏玉树总觉得,在昆仑山之外的清虚老道,和在昆仑山的清虚老道,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昆仑高人,而另一个则是随和、游戏风尘的道家高人。
“这也许跟千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关!”夏玉树暗自思忖,他问道,“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
“你的干粮吃完了吧?”清虚道人笑道,“餐风饮露可是金丹境才有的本事,在那之前,人总是离不了五谷杂粮的。这次就是去离昆仑最近的一个小城,正好采买些东西回山门。”
脚下的竹排越来越快,明明河水看不出明显的流动,但是竹排却似加了无形的风帆,在河面飞快地划过,如同裁布的剪刀一样。
一路上,夏玉树问着些或许跟修行有关,或许不着边际的问题,清虚子都一一耐心解答。
几十里的距离一晃而过,当从两座山间经过的时候,夏玉树听见一阵阵奇怪的兽吼声在山上响起,还有各种颜色的身影在山间跳跃。他穷尽目力,也没能看清楚这些野兽的面目。
穿过两座山形成的“夹道”,夏玉树忽然回头,入目却是一片灰色的峭壁。抬头上望,只见高山如云,隐隐有鹰啸声响起,却不见飞鹰的身影。他们此刻停在一条大江的一边,这条大江分明另有源头,却和昆仑山脚下的不是同出一源,旁人也看不出还有一条大河汇入这条大江。
“这是昆仑的护山大阵,唯有昆仑弟子可以任意进出。”清虚道人说道,“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