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野猪常会在松树上蹭痒、在泥地里打滚,蹭得一身粘稠的松油,再沾上些泥土,日积月累,一层层地黏附在皮毛上,就跟披上了坚硬的盔甲一样,猎枪都不一定能打得透。
可是,就在此时此地,就在自己眼前,竟然有人用标枪射野猪,而且还把这头如牛犊子般大的野猪一下子就撂倒了!
既震撼,又心寒!
李汗青连忙将手中的刑天往胸前一横,死死地盯着野猪冲出来的方向,全神戒备。
来人比野猪更危险!
“咯吱……咯吱……”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足有两米开外的魁梧大汉便大步流星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那大汉一身兽皮短衫,头发蓬乱,黝黑的大脸上髯须虬结,两节寒光闪闪的枪头自肩后斜斜地露了出来,右手提一柄通体黝黑的大刀,目光从李汗青手中的“刑天”上扫过时瓮声瓮气地赞了一声,“嗯……刀不错!”
说罢,他便旁若无人地俯下身一把拔出了插在野猪身上的那柄标枪,顿时又带起了一蓬血雨。
“嗷……”
那瘫在地上的野猪回光返照似地一声惨嚎,自此,便再无声息了。
“多谢大哥出手相救!”
来人打扮怪异,长相彪悍,李汗青虽然满心疑虑,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冲他抱了抱拳,“还未请教……”
“不必请教!”
那大汉抬起头,瓮声瓮气地打断了李汗青,“也不必道谢!”
说着,他抓住野猪的一条后腿拖起便走,拖着一头足有牛犊子般大的野猪竟似拖了一条死狗。
“呃……”
李汗青被那大汉噎住了,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大哥,请问这是哪里?”
闻言,那大汉脚步一顿,回头打量上下打量了李汗青一眼,有些狐疑,“你不知道?”
“呃……”
李汗青一滞。
如果自己不知道这是哪里,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既然自已经来了这里,又怎会不知道这是哪里?
“实不相瞒,”
李汗青心念电转,开始胡诌起来,“小弟昨夜被人追赶,情急之下闯入此地,在山中胡乱跑了一夜,天明才发现迷路了!”
“哦?”
那大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扭头,拖起野猪继续前行,“跟在后面!”
“多谢!”
李汗青连忙道谢,跟了上去。
一路穿林下坡,那大汉拖着那头足有五六百斤的野猪竟是粗气都没喘一口。
李汗青跟在他身后,想要挑个话头,又怕自讨没趣,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一路沉默,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一处矮岭上,那大汉突然停下了脚步,抬手冲右边的山谷指了指,“过了轮回谷,你就能出去了!”
说着,那大汉便拖着野猪继续往前去了,只扔下了一句,“不能回头!”
“呃……”
李汗青一怔,虽然听得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冲那大汉的背影一抱拳,“多谢指点!”
那大汉却置若罔闻,拖着野猪大步流星地进了林中。
不想理的人便不理,不想废话便懒得张嘴……这他娘的才叫活得自我,活得洒脱啊!
望着那大汉消失的方向,李汗青心底有些羡慕也有些钦佩这大汉的做派。
有时候,李汗青有时也寻个僻静之处,也想像这大汉一般活着。
可是,在似水流年里,总会有一些东西让他求不得又放不下,让他躁动不安,所以,他做不了隐士,只能跋涉在山水之间以寻求一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