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距离城头三五十步的距离收缰驻马,扯着嗓子高叫着,“我是诩卫大将军麾下参军颜无亮,奉大将军之命前来劝降……”
说着,来人连忙摇了摇手中的物件儿,“有大将军印信为证!你们如若不信,可以将印信吊上城头去仔细看看!”
城头上一片死寂,众将士怔怔地望着来人手中的物件儿,如遭雷击。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自然看不清那物件儿到底是不是诩卫大将军的印信,可是,看来人的样子却不像在说谎。
大将军……真投敌了?
“休得胡言!”
突然,一声怒喝在城头炸响,是陆沉的声音,“大将军一世英明,岂容你这投敌卖国苟且偷生之人肆意污蔑!”
“对对……”
城头之上众将士纷纷回过神来,个个义愤填膺,对着城下那个自称“颜无亮”的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呵呵……”
见状,城下那人却好似突然有了底气般,振振有词,“自古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当今北蛮可汗天赐英主……”
“闭嘴!”
城头之上又是一声怒喝响起,却是匆匆而来怒容狰狞的夏伯言,“蔡忠,你个无耻之徒,竟冒敢冒颜参军之名,行污蔑武大将军之事……简直……简直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夏伯言!”
那蔡忠显然没想到会碰到熟人,明显气势一弱,却依旧色厉内荏,“大将军命我前来劝降,也是为了让城中的兄弟们免遭屠戮!”
说着,蔡忠将手中印信往怀里一揣,拔马便走,“蔡某言尽于此,夏将军好自为之吧!”
蔡忠策马远去,夏伯言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面沉似水。
北蛮大军阵中,一具高耸的楼车上,李无咎与蛮族三皇子铁伐拔都并肩而立,正在遥遥欣赏着下面的劝降戏码。
“先生……”
见蔡忠打马而回,铁伐拔都神色不虞,“那蔡忠也太无用了!”
“呵呵……”
依旧一袭青衫风度翩翩的李无咎摇头轻笑,“谣言就如那清风,起于青萍之末,却能掀起滔天巨浪……蔡忠的戏份已经够了!”
他本就没指望蔡忠能成功劝降城中的守军,只是希望制造出一个谣言,为那出即将上演的大戏做好铺垫!
“呃……”
铁伐拔都一怔,旋即恍然,“只是……有些可惜了!”
“拔都,”
李无咎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了,“螳臂焉能当车?”
“呵呵……”
闻言,铁伐拔都爽朗而笑,可那眼中却透着一丝森然,“击鼓、进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汗青一直在帐篷里忙碌着,没能看到西门外的劝降戏码,却听到西面有沉闷的战鼓声传来。
帐篷中,何畏和十多个同样正在忙碌着的士卒也听到了战鼓声。
不过,他们依旧在神情专注地忙碌着,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人人皆以湿布覆于口鼻之上,如临大敌。
李汗青说过,这东西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