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临阵脱逃!要走你们走!”扈辄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地吼道。
“扈将军,大局为重。现我们尚有一万多余人马,马上突围,还可保将军周全。”刘荣焦急地再次喊道。
扈辄仿佛充耳未闻,大喝一声伸出长刀,再次向迎面而来的秦国骑军冲杀过去。
他身边的亲兵也奋勇向前,护在扈辄左右。
邵易和风洛棠对视一眼。只听风洛棠清丽的声音高声道:“麻利儿的,少爷快上!”
邵易一个纵身,跃向扈辄的马背,在他的亲兵毫无防备和反应过来之前,将手中长剑已经横于扈辄的胸前,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要害。
“你的生死,在这样的大仗中已经不足为惜。但是赵军只剩下这些人,现在生路只有突围!硬碰只能送死!”邵易大声在扈辄的耳边喊道。
扈辄的身子僵硬在马上,一时间无话可说。
“虎符在哪里?”邵易问。
扈辄猛的闭上眼,将头偏向一边。
邵易哪管那些,伸出手在他怀中摸索,终于抓到一个硬硬的布囊。
邵易拽出来抖开包布一看,果然是一枚赤铜虎符。
他将虎符高举起来,大声喊道:“大将军有令,鸣金撤退!随刘荣将军突围撤退!”
赵军听此号令,早有军士敲响铜锣,队伍重新集结靠拢,编队成倒三角的拱卫阵形开始撤退。
刘荣见邵易夺了虎符,着急的驱马上前,怒斥道:“邵副将休得无礼,快将大将军放开!将虎符还给将军!”
邵易把虎符在手中一掂,一伸手塞回扈辄怀中,哼了一声说道:“刘将军,可别看差了,这可不是阵前夺帅。此时不走,大家没一个人走得了!快进快出。咱们还是速速去也!”
说完邵易打个唿哨,长身一跃又跳回自己的战马,朝风洛棠一挥手,便率先向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风洛棠觉得这种场合应该高喊一声“风紧扯呼”呼应一下,但想想这些赵国人或者秦国人没一个听得懂的,索性就省了,一夹马腹,紧紧跟着邵易向回狂奔。
见大军已经且战且退,扈辄也在刘荣等人的护卫下,向秦军被突破的口子撤退而去。
冷兵器时代的大撤退是战损最严重的。邵易也知道这一点。
他对风洛棠说:“你快马突出重围,赶紧前往五十里外我们步兵的布阵,通知他们做好准备接应大部队!”
“那你呢?”风洛棠严肃的脸上显出担心之色。
“你在担心我?”邵易的心中一阵暖苏苏的。“没事儿!我给你断后。你就踏踏实实的!”邵易朝风洛棠摆摆手说道。
“别死了!受伤也不行!别忘了福楼随你点。”风洛棠远远的撂下一句,人马早已如箭一般绝尘而去。
尽管有近万人的步兵结阵以待,阻挡秦军追兵,却只不过是暂缓了秦军追赶的速度。
临近武安的时候,突围出来的扈辄及刘容部下仅存不足万人。
夜色即将笼罩大地。最后的日光将天空照的清澄透明。
纯净的暗蓝色夜幕在东边的天际展开。
夕阳的余晖在冷冽的晚风中快速褪去。
战场上的血腥味吹散开来,让撤退的赵军中逐渐弥漫起死亡的气息。
“刘荣将军听令。”扈辄突然喊住刘荣,从怀中掏出虎符,对刘荣说道:“刘将军执此虎符,带领我军撤退。就按你和邵副将所定计划,尽可能多的保存我赵国兵士。”
“将军你……?”刘荣急切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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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这阻挡秦军,为你们断后。”扈辄双眼扫过远处已经扬起黄沙的秦军来路,漠然答道。
“大将军不可。”刘荣舔了舔粘有黄沙的干裂的嘴唇,大声说道:“军不可一日无帅。让末将领兵在此断后。大将军快走!”
扈辄看了看西边天际最后一抹余晖,缓缓摇了摇头。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