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统领缓缓将手中银刀放下,沉吟片刻,突然偏头一瞥身旁并膝端坐的朱鹏展。
“此事若依鹏展看来,该当如何决断?”
“大统领抬爱了。彪下资质鲁钝,见识浅薄,怎敢妄言。”
“哈哈,鹏展勿要妄自菲薄。若你真乃见识浅薄之辈,又岂能被魏某视为爱将呀?当说无妨!”
“大统领谬赞,彪下惭愧。”朱鹏展闻言躬身给魏统领筛了一碗酒。又给自己碗里筛满。端起酒盏呷了一口,眉头轻举,浓眉下一双细目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一脸慎重地注视着魏统领。
“彪下愚见,此事疑点有三。”
“哦?哪三件?”
“祁香主奉命追查雪中鹰宋德元一事在本教亦属秘密。偏生此事恰为碧落门所知,不得不让人心生疑问哪。”
“依鹏展之意,教中有人与碧落门暗通款曲?”
“大统领明见,此人既得知此事,当职位不低。若非如此,天下当无如此巧合之事!”
“嗯。说的也是。祁昊苍添为香主,自非庸碌之辈,以他往日风评行事来看,当不至于半道被人缀上!此为其一不错!”
说到这里,朱鹏展将头凑到了魏统领的近前,压低了声音。
“其二,彪下判断,那多出来的碧落门人很可能就是元凶!而那件事物十有**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哦!何以见得?”魏统领闻言目中精芒一闪,沉声问道。”
“碧落门人行走江湖多独来独往,鲜有结伴而行之举。此次涉及如此要紧事物,多派遣一人倒也是情理之中。从祁香主的残骸与青石镇余留的现场来看,此二人当是联手狙击才将其拿下。又用搜魂酷刑百般折磨逼问!未从他身上寻找到那件事物,便又在返回青石镇搜寻。然一人身死,一人走脱。左近又无高手过招后应遗留的痕迹!由此可断那人很可能是见物起意,不知用何方法暗算了同门后夺宝潜逃!”
“有理!”魏统领眼中一亮,注视着朱鹏展,目光中尽是欣赏之意。十日前初至青石镇时,他曾一度以为夺宝之人极有可能是一名进了炼筋境的武魁。此刻听朱鹏展一番推论,如果真如是,那夺宝之人武艺应和祁昊苍与死去的碧落门弟子再伯仲之间。如此一来便不足为惧了。事情将大有可为!
“其三一点却甚是古怪。此人在夺了那事物之后即纵火焚屋毁尸灭迹,然却连死去之人的兵刃也未取走。留下这般明显的破绽与之暗算伐害同门手辣之举大相径庭,观之判若两人所为,着实令人颇费思量。”
“此事的确古怪的紧。依鹏展看来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彪下一路苦思不得其解。对凶手此举尚有诸多疑难存于心中不甚明了。还请大统领解惑。”
魏统领拿起银刀细细从盘中羊腿上切下一片肉,放入嘴中咀嚼了片刻,方才一瞥朱鹏展。
“那人故意留下线索,正是为了告知此事与碧落门有关。不论东西是否落入了碧落门手中,可祁昊苍被其门人所杀之事却是坐实了的。此人料定了本教势必不会与碧落门干休,然而事关那东西,若不想闹得天下皆知,便不好登门问罪,只能暗中查访。而碧落门也必然因此以为其弟子被杀乃是本教所为。只怕会另有举动!”
话说到此,魏统领语气突然一顿,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哼!此一招祸水东引看似破绽百出,拙劣非常,却又将水搅得浑浊无比,令本教和碧落门都心存顾忌,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可趁之机!此人不简单哪!”
“原来如此!大统领洞察秋毫,实令彪下汗颜。”
“呵呵,鹏展此言过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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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统领展颜一笑,随即神色一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朱鹏展。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鹏展心智,武艺皆为上上之选,本座有意将此事交于你全权追查。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彪下敢不效死!”朱鹏展长身而起,一抱双拳慨然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