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中元节,别名有着七月半祭祖节、盂兰盆节、地官节等等各种叫法。
自太阳最后的一抹余晖落下后,整个九龙湾的民众纷纷涌上街头巷尾。
人们大多都手提麻纸银锭,匆匆忙忙满大街的跑着,想要找一处空敞的路段好为逝去的先祖亲友们烧上一刀麻纸,寄托自己的思念,也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发财升官等等。
只是粥多肉少,稍微好点的地方早就被人占了,至于像繁华路段的十字口,那更是有许多大爷大妈天不黑就搬着小马扎坐在路边等着呢。
一眼望去,此刻的九龙湾的街道两旁可以说是站满了人。
一个接一个,用煤渣或是草木灰在地面上倒一个圆圈里,一刀刀印过真钞的麻纸在圈中快速的燃烧着,不时还有人将锡纸制作的元宝银锭扔到火中,发出些许啪啪的声响。
夜风吹过,漫天的纸灰随着黑烟飞舞,整个城市中都充斥着一股纸被烧焦的味道。
九龙江上游的罗家湾处。
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上,洒下的清亮的光辉将江面照映的一片通透,显得分外的明亮,就连在江面游荡的鱼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张骄站在江边,遥望江面中心处。
在他周围,在抛出掉一些明显类似于沙弥之类的随从后,二十多位身形各异身着打扮的奇形怪状人物散落在这九龙江河面两岸,互相戒备中又带着隐隐的期盼。
两岸的人群耐心的等待着,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水滔滔,连绵不绝,除了倒映在水中的月亮的方位有些许变化之外,整个江面如同恒古未变一样,毫无任何异常之处。
当下,河对岸就有耐不住性子的人朝着大家大声吼吼。
“我说,这鬼城酆都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说每四十九年一次,就会现世一次吗?这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别大伙都被耍了,在这河边白白喂一夜的蚊子了。”
说话声立刻就引来了反对,张骄下方河流处,一阵轻笑响起,一肥头大耳脑门正中心秃了一大片,顶着如同河童脑袋的中年的油腻男子摇头晃脑,说着与他形象有着天差地别的话,显得极为的滑稽、不搭。
“莫急,莫急。等过了子时,一切皆有分晓。”
周遭之人看着他二人的表演,皆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随着子时渐近,江面开始逐渐有了些许变化。
江面上,一只只如小船、灯笼、莲花状的各式的河灯不知从哪里漂来,点点烛火点缀着河灯,像一群水面上的萤火虫一样,明灭不定,不停的闪烁着。
河灯一个接一个漂来,越聚越多,当初江轮号出事的地方,此刻已经被这些散发着惨白色光晕的河灯所聚满。
烛光摇曳之间,四周的虫鸣蛙叫声骤然消失,一丝丝雾气亦或者耀眼的光晕不断从中升腾而起,眨眼的功夫便弥漫了整个江面。
阵阵听不清到底是哀乐还是喜乐的唢呐声与逐渐响起的歌谣声相应和。
张骄右眼皮一跳,心中不安的同时,右眼眶中瞬间弥漫成一片血色,无数字迹在血光中排列出一副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