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部队,会越打越多的,来投靠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但是,这支部队,依然还是老百姓的部队,不是因为组成这支部队的是老百姓,而是因为部队的领导者,愿意为老百姓撑腰。那么,投靠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他有多么高超的智慧或者手腕,甚至他富可敌国,哪怕是‘甫里先生’来了,也只能乖乖地‘为民请命’,为老百姓而战。”
“原来如此……”
“我不变色,我意志坚定,这支部队,就不会变色,而我们的战士,也会意志坚定。到了这个时侯,我的生死,其实影响已经不大,推翻这个帝国的结果,就能预见,只是时间问题。”
专注于军事的郭威,并不做思想工作,但是王角这番大白话说出来之后,顿时明白了很多关节。
有时候郭威也奇怪,以前有些江湖上的老弟兄,来投奔之后,他还害怕这些老弟兄把江湖习气带进来,然后影响了基层的战士。
结果却是颠倒过来,老弟兄们从一开始的别扭、难受,最后不得不在别扭和难受中接受,最后竟是开始遵守纪律,有极个别,甚至严格遵守部队纪律。
这一切,跟他们的个人习气,个人想法,是无关的。
因为整个“湘义军”有着自己的思想、意志、目的,而“战士委员会”,就是强化基层战士们思想阵地的地方,当上级领导动摇的时候,“战士委员会”自己就会祭出“王委员长教导我们王委员长曾经说过”,无往不利。
这就像是“圣旨”,却又不是“圣旨”。
是“子曰”,却又不是“子曰”。
军官们不是不想享福,不是不想买地买楼赌钱嫖妓,而是不能,更是不敢。
“湘义军”虽勇,但也竞争激烈啊。
在朝廷的官场中,底下的官吏想要往上爬;而在“劳人党湘义军”内部,谁又不想“求进步”呢?
王角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却做了很多。
“老爷,这些门道,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郭威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而王角给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先生教的啊。”
王角也抓了一把瓜子,随口说道。
“……”
郭威根本不信,以前他觉得钱三爷好生了得,现在他是郭军长了,固然还尊重钱镖,可在郭威眼中,钱三爷也就一般。
“定税狮驼岭”有功又如何?
不还是被流放的命?
他不信钱镖能教出王角这样的学生,这根本不科学。
而且王角在建设过程中,也在不断地进化,看上去像是学习,但郭威总觉得,那些都是尝试,甚至是论证。
这种念头、想法,不知道从何而来,但郭威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自信。
……
二月底跟王角的闲聊过去之后没多久,郭威就要忙着另外一件事情,不再关注南昌东的那点破事,而是根据现实的需要,命令涂天率部前往建昌县,同时给建昌县政府下达了通牒,于三月初三之前,转交政权。
如若不然,直接攻打建昌县。
建昌县县长很干脆,拍拍屁股走人,直接去江州度假,也没有跟省府打报告,毕竟……哪儿还有什么省府啊,早他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