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角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诡异的玩意儿都能蹦跶出来。
贞观三百零四年,遍地的妖魔鬼怪。
“委员长,那……房从仁还要接触吗?”
“他们贩卖人口,肯定还是要名目、名分的,说不定还想扣屎盆子在‘劳人党’的头上。所以,接触是一定要接触的,但也要摆明立场。必要时候,予以威慑。”
“是,我明白了。”
威慑的手段有很多种,讲究官场套路和同年风评的,便从为官把柄上下手;而有些豪横狂妄的,那就比他们更豪横、更狂妄,直接锄奸,张延鲁的“飞鹰铳”,每一颗子弹之下,都没有冤魂。
尽管王角没有在“劳人党”内部成立这样的特务机关,但不代表王角没有这样的力量,说到底,他除了“劳人党”党魁的身份,同时还是南昌“斧头帮”的帮主。
而“斧头帮”的核心凝聚力,就是“锄强扶弱”“惩恶除奸”。
只是单一且弱小的暴力,无法对抗国家这样的暴力机关,所以,王角并没有去引导和发展“斧头帮”,但“斧头帮”之中,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帮主,冯延鲁……现在的张延鲁,各种孤狼式的行动,其实还是借了“劳人党”的光。
一个情报共享,就给张延鲁省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再加上“劳人党”在底层中越来越具备特殊的地位,所以一个广泛的宛若江河湖海的天地中,藏上张延鲁这么一个人,还真不是个难事儿。
所以“斧头帮”和“劳人党”的深度融合,还是在持续的,尤其是“斧头帮”事实分裂之后,这种分裂,也只是行事手段的分裂,不代表精神意志的分裂。
王角需要“武器的批判”,但这个形式,显而易见,不可能选择江湖女儿狂吹的“斧头帮”,只会是平平无奇的“劳人党”领导的武装力量。
这样的武装力量,是很朴素的,有感情,但那也只是阶级感情,是要代表底层工农、小市民以及小知识分子而战斗的。
不会以好恶而行使手中的暴力。
但反抗一个老大帝国,反抗一个腐朽的反动的老大帝国,王角自然而然地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暴力和暴力,同样是可以合作的,甚至是可以互补的。
江湖儿女们的无组织无纪律,往往也是极其浪漫和热血的,往往也能迸发出惊人的感染力,使得人们进一步渴望行侠仗义的英雄儿女,也促使着一些江湖儿女,从普普通通的报仇雪恨,进化成具备一定理想的真英雄。
而这个时代中,在扬子江两岸,南昌“斧头帮”算是佼佼者,是诸多江湖人士口中绝对的“名门正派”。
再加上王角本身还是“斧头帮”的帮主,这就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使得“斧头帮”的江湖号召力,几近一两百年前那种跨省纵横的顶级豪强。
也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否则,这样的号召力,已经足够让中央政府给予一定的勋爵官位来封赏。
在王角的指示传达下去之后,王角还专门召开了一个定向动员宣传的小会,主要针对的,就是在不同时期针对不同的目标人物,应当进行什么样的舆论攻势。
不仅仅是要主动在舆论上出击,更是要通过舆论,放大自身的优势,削弱目标敌方的强处,然后形成一定范围内的绝对优势。
军事上是要“集中力量以多打少”,宣传上更是要“抓住重点一击毙命”。
“人都到齐了是吧?”
小会一般都是分管领导参会,然后“劳人党”的一部分实务高层旁听,会议记录由机要秘书记录,偶尔由内勤秘书代理。
都倒上了茶水,王角自己抱着茶杯也是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然后呷了一口茶,这才说道,“相信同志们也收到了一些江州的情报,了解到了一些新的情况。开这个会呢,主要是讲一讲新情况的应对。”
将茶杯放好之后,王角接着道:“‘江西房氏’在江州开完了家族会议,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不太清楚,但大体上的方针、路线,还是可以得窥一二的。”
“像房氏这样的帝国第一流豪门,他们内部的家族决议,基本上是能直接影响到数以百万人口的。越是底层,越是容易遭受冲击。”
“那末,房氏现在的战略,不出意外就是‘明哲保身’,当然了,这个‘明哲保身’,也就是说辞,实际上就是‘坐山观虎斗’。看我们跟帝国中央政府斗,斗得死去活来,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
“从南昌的反馈来看,也大抵上是印证了这一点,房氏固然有十几个分支,但‘保存实力’这个共同做法,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