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杜荷起了个大早,带上杜安直接去了弘文馆。
临近重阳,皇宫内到处都是盛开的菊花,颜色各异,争奇斗艳,杜荷行于其间不禁诗性大发,脑子一抽,唰的抖开手中折扇:“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好一个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突兀的声音响自身后,打断了诗兴大发的杜荷。
回头一看,却是国子监博士,门下省给事中孔颖达那老……先生。
是的,就是先生。
毕竟杜荷的前任就是在国子监就读的,孔颖达又是国子监博士,叫一声先生并不为过。
“学生杜荷,见过孔先生。”因为还没有成年的关系,杜荷并未称呼其官职。
孔颖达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杜荷好几眼:“好一个杜荷杜二郎,老夫教书十余年,没想到在你身上走了眼……。”
好大的醋味,听上去酸溜溜的。
杜荷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老家伙,龇牙咧嘴的赔笑道:“呃,那个,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学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孔颖达围着杜荷走了一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在老夫那里声名不显,整天浑浑噩噩,到了弘文馆,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都会,看来是老夫的学问不好,耽误了你杜二公子啊。”
杜荷:……
不是,这老头儿吃错药了吧?!
这大清早的,你没事怼我干什么呀,我刚起来牙都没刷呢,这是招谁惹谁了。
欸,不对,该不会是……,我那个便宜老师陆元郎跟这老货说什么了吧?
杜荷越想越有可能,禁不住有些头大,苦着脸道:“先生误会了,学生在国子监声名不显,却能在弘文馆独树一帜,不正是说明以前的先生教的好么。”
孔颖达怔了怔:“还能这么解释?”
“这可不是解释,而是事实,不信你老品品,你细品,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杜荷卖力的诱惑之下,孔颖达点点头:“好吧,算你小子有些辩才,罢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哎,谢谢先生,那个,先生要是没有其它事情,学生就先去弘文馆了。”
“等等。”就在杜荷准备远遁千里的时候,孔颖达再次叫住了他:“你刚刚作那诗的后两句是什么,这有头没尾的,让人好生揪心。”
后两句?
后两句不就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满城……。
我艹,我艹!!
《不第后赋菊》的两句脱口而出之前,杜荷及时醒悟,硬生生咬着舌头把嘴给闭上了
尼玛,自己也是脑子抽了,竟然在大唐的皇宫里背这玩意儿,这可是历史上顶顶有名的反诗,论高低,仅次于宋三郎的那首想要血染浔阳江口的《西江月》。
还好后两句没有说出来,否则连李世民的面都不用见,直接就能在原地被剁成饺子馅。
“呃,后,后两句学生还没想好,只是想到了前面两句。”
孔颖达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没想好……唉,既然没想好,那就算了,等以后想好了再告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