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行政看守所监室内。
沈天泽缩卷在公共便器内,脑袋靠着墙壁,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棚顶吊灯,也不知是光亮太过刺眼,还是内心悲恸无比,总之眼泪木然的从脸颊两侧滑落。
“恩赐是在沈y读的警校,是我亲自挑的学生。”
“他从两年前开始从事卧底线人的工作,而这次……原本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发挥作用,他一直想回家照顾你……所以我答应了让他回市局特勤二中队工作,可是谁都没想到……他被犯罪团伙内部处决了……!”
“一周前,我们就接到了他出事儿的消息,经过核实后,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尸体,但已经可以判定他牺牲了。”
“……我们找到你,一是通知恩赐已经遇难的消息,二是想求你帮忙,出面继续完成恩赐的工作。我知道这个要求非常无理,你也没有义务去干一件这么危险的事儿。但沈恩赐确实是死在了一帮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手中,如果他们不落网,就可能还会有像恩赐一样的同事和他人遭到伤害。从警察的角度讲,我不应该找你,因为这不但违反规定,而且也完全不合理。可你有天生的优势,你和恩赐是双胞胎兄弟,你们拥有着几乎一样的外表,你和他有过将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经历,你很熟悉他……只有你能替代他再回去!五个月,最多五个月,我们就能搜集到足够的线索和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
“十分抱歉,我们不该在你失去亲人的时候,跟你谈这样带有功利性的话题,但出于我肩上扛着的职责和对这个犯罪团伙的极度憎恨,我必须要跟你说这些话!在这案子上,我们已经牺牲了两个同事,我们无时无刻不希望把他们绳之以法,报仇雪恨!”
“如果你能办这件事儿,我宁可冒着脱警服的危险,也愿意帮你把身份重新做一下,让你真正顶替你哥的警编,进入体制。因为他身份敏感,档案一直没有录入大系统,所以我能办到这件事儿……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但事情结束,你总得生活,而我愿意为了已经牺牲的恩赐,去违规给他弟弟一份保障!”
“……!”
坐在便器内,沈天泽脑中全是关磊在提审室内跟他说的话。他开始回想,回想着自己和大哥恩赐相依为命的日子,脑补着大哥被凶残至极的亡命徒开枪打死在街头的场景!
噩耗来的太过突然,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他内心激荡,胸腔有一股难名的悲痛和怨愤之气,几乎欲撕裂身体,喷薄而出!
“呼呼!”
沈天泽剧烈喘息着站起,迈步走到水池旁边,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凉刺骨的冷水冲着脑袋!
铺面上,已经熟睡的犯人被泚呲的水声惊醒,回头就骂了一句:“你干嘛呢,大半夜的开水龙头?谁让你去那儿的!”
沈天泽咬牙低吼一声后,猛然站直身体喊道:“报告政府,报告管教!”
数秒之后。
“怎么了?”值班管教走了过来。
“我要见关磊!”沈天泽眼珠子通红的回了一句。
……
一天后。
沈天泽因“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但严格来说这个也是违规的,只不过时间紧迫,关磊也只能这样做。
当晚。
h市江北,某没有牌匾的纹身店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喝着原浆白酒,穿着白大褂问了一句:“你可想好了,纹上这玩应,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你这纹身的,怎么还劝顾客啊?”沈天泽*着上半身,骑着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