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答应锦儿不找南风报仇,也曾承诺于锦儿好好护你,绝不伤你。锦儿的书信你可以不信,但锦儿身上灭魂拳的印记,你不能不信!”靳煜面色阴郁地说道,脑海中不知不觉又闪现出唐梦锦当初与他说话时的神情,眼神顿时凄厉而忧伤。
唐梦锦弥留之际曾哀求靳煜,要他不可找南风报仇。不管怎样南风都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此举权当还了南风的养育之恩。南子弋是唐梦锦在青阳门最温暖的光,也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南子弋为人温和善良,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唐梦锦,与南风根本不像父子,她希望靳煜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好好护他,不可伤他。
南子弋面色松缓,只见他抽出握在靳煜手中的长剑,满目忧色地跟在靳煜身后正待离开石洞时,一个面容清秀,年岁比南子弋稍长的男子却突然从他的身后走出。
肖聿昊此时才看清这个男子的长相,只见他面容端方,眉眼处似有千秋沟壑,但瞬间又消失不见。再仔细端详,他似乎和南子弋长相相仿。
来人对着肖聿昊和凤一微微拱手,上前说道:“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我是青阳门少主的随侍南子敬,恕在下冒昧,敢问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此人名字和南子弋相仿,可若只是随侍,又怎能和主子的名字相似呢?他恐怕我和凤一将今日之事抖露出去影响青阳门门主的声誉,因此询问我和凤一的来历,此人为人处事圆滑,说话滴水不漏,倒真是一个人才。”肖聿昊一边上下打量南子敬一边腹议道。
南子敬突然面露惊异之色,诧异地盯着凤一手中的长剑,须臾他却又神色淡然地看着凤一问道:“听闻苍松真人有两柄宝剑,一曰上秋,一唤碧落,现下均已传给他的两名弟子。在下刚观公子佩剑正是碧落,敢问公子是否是凌睿宫苍松真人的弟子?”
“正是。”凤一据实回道。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凤一。”
“凌睿宫百年来素不与外界接触,不知凤公子今日为何会出现于此,莫非是魔尊的灵识出现了异动?
“未曾。”凤一冷冷地说。
肖聿昊快速走到凤一面前对着南子敬拱手说道:“哈哈哈哈,我乃风鸣谷任九天的大弟子肖聿昊。实不相瞒,我对凌睿宫好奇已久,前些时日我瞒着家师偷偷溜去凌睿宫,不曾想遇到了凤兄,我们二人相见如故,我便蛊惑凤兄溜出宫与我一起游练。此事我们的师父并不知道,所以今日之事还望二位替我保密,万万不可说出去,否则家师知道了非卸了我的腿不可。二位今日就当没有看见我们,这里的事情我和凤一也绝不会向外吐露半句。”肖聿昊无比真诚地看着南子弋和南子敬,言外之意便是让他们二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们相互保密,青阳门的事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明白了肖聿昊的意思,南子敬轻笑着说:“肖公子言重了,今日之事,青阳门弟子定当守口如瓶。”
此人果然聪明,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随即众人跟在靳煜身后走过一条长长的石道,而后拾阶向上方才走出石洞。此处果然有另一个出口,肖聿昊和凤一对望彼此,眼神中俱是谨慎。
走出石洞便见一个瀑布从天而降、奔流而下,煞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阵势。
靳煜立于瀑布前缓缓伸出双手,瀑布中间刹那间便闪出一扇门,众人随着靳煜快速闪身进入瀑布之内。肖聿昊抬首看去果见一块巨大的寒冰立于眼前。
一抹忧郁之色迅速溢于靳煜眼中,只见他轻轻挥动衣袖,寒冰霎时从左至右缓缓打开。片刻间,唐梦锦的冰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南子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见他抬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向唐梦锦的冰棺,双手颤抖地徐徐将冰棺打开,唐梦锦的面容便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南子弋眼前。
看着身着凤冠霞帔安静地置身于冰棺内的唐梦境,南子弋恍若做梦般。他伸出手轻轻拉住唐梦锦的右手,一股冰凉刺骨的触感霎时便通过手心传了过来。只听泪水“啪啪”滴在了唐梦锦的脸上,南子弋慌忙伸手去擦。却不知靳煜竟已早早立于南子弋身边,早他一步将唐梦锦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其眼中满是柔情,竟恍若唐梦锦此刻还活着一般。
靳煜将唐梦锦的衣袖轻轻向上褪去,只见她手臂上满是黑色的血痕,南子弋顿时跌落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抓着冰棺。唐梦锦手臂上的印记正是灭魂拳留下的。父亲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对姐姐痛下杀手以至没有丝毫的骨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