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看了卫阿荣一眼,未见燥色,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儿,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拿过来。
卫阿荣转身出去,片刻又回转了来,把信封交给张军:“郎君,尚有名刺一张,是由长安本府转过来的。”
张军在长安的府邸又不是什么秘密,总会有各路诸候或者是朝中权贵想结交一下,便会递了名刺到府上,再由府内转交到凤翔。
也算是一种人情往来吧,也就是我曾到府拜访过的意思,留一点情面在这里,日后真的有事也有个搭话的藉口。
汉唐时代,这种上门递名刺是很正规的社交行为,就相当于本人亲访,是很隆重的礼仪,相当于重视,信任,亲近。等等。
要知道这个时代任何人拿着主人的名刺都可以当主人的面子用,可不是现代的名片,那是相当重要的身份证明。
这就相当于有了一份承诺一样,是很重的人情。是信物。
张军微微点头接过来,名刺被摆在上面,却是尚书左丞杜佑拜。杜佑回朝了。
想了想,张军吩咐卫阿荣:“去寻杜参军,告诉他杜左丞回京了,可修书信,若想拜谒便好生安排。”
“诺。”卫阿荣应命,转身要出去安排。
“急躁。”张军斜了卫阿荣一眼:“着紫蕊安排相应人等,持某的名刺,备了贺礼,去杜左丞府上恭贺。”
“诺。”卫阿荣又应了一声,站在那等了一下,看张军没再说什么了才转身出去。
他接手武怀表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职务。
杜佑回京,张军还真的没关注,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来示好还是关心族子杜环,不过礼尚往来是应该的。
按说两个人从未见过,唯一的一次打交道就是张军着人去岭南寻杜环来凤翔那次,也算是结了份善缘。
别看杜佑称杜环为族子,但事实上杜环的年纪要比杜佑大,只是辈份小。
杜环年纪大了,又经历了十几年的漂泊身体不算太好,现在就在凤翔修书,算是张军给了他一个职务养老。
主要是张军需要他的记忆,希望他慢慢回忆,把经书写的再详细些。
大唐去三兰国,去殊奈,去桑那加的商人游客不少,但都是从海上走,从安南的交趾州起程,经三个来月的船上生活到达。
杜环是唯一一个从陆地上过去,并且详实的‘游览’了从怛罗斯到北非的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亲眼目睹了延途各地的军队和军事设施。
他是被俘过去的,一路押解都是军队,住也是在军营。
虽然被俘的人不少,后面回来的也可能不只他一个,但是找不到啊。很多都在那边定居了。
这会儿在西方定居的大唐人不少,不管是阿拉伯帝国还是拜占庭,都非常欢迎唐人的到来,给他们很高的地位。尤其是工匠。
不管是造纸,印刷,治炼,制刀制甲,还是金银匠,画匠,绫绢织工,在这会儿都已经被大量工匠带到了西方。
安史之乱,不仅仅是削弱割裂了大唐,它直接促进了整个西方社会文明的跳跃式发展。
把杜佑的名刺放到一边,张军这才查验火封,打开武怀表和惠静寿两个人的露布,也就是报告。
露布是指上行牒文的类型是军事情报。其他还有抄,弹,议,代表不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