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和路军的事?”
耿喜疼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喊着。
赵刚只是咧嘴笑了笑,瞥了一眼耿喜,把枪收到腰上,转身走出了屋子。
被枪声惊到,怕村部这边出事,蔡建国和几个男人赶过来,看着耿喜裤子上破了个洞,还有鲜血往外流,他们也就放心了,没出人命就好,生怕村长出事。
备马车还是寇峻城安排的,村长被吓得不轻,根本起不来,坐在椅子上,腿还是一直发抖。
那是乡里的文书通知,虽然知道耿喜被带走会遭罪,可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偷猎人,谁让他还是通缉重犯,凡事有因必有果,怨不得别人,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路。
听着马车上耿喜的哭喊声,求救声,致富村的人心都碎成八瓣,一直安逸宁静的村子,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也不想再经历任何事。
“喜娃子,到那头好好伺候你爹妈,下辈子做个好人。”
喊话的这个是村里最高龄的德叔。
听着他的话,众人更是心里一揪,那边老太太灵堂高挂,哀乐悲鸣,这边他儿子被警察带走,真是天意弄人。
在耿老太太的灵前,耿顺哭晕过去好几次,这一听说自己哥哥又被派出所带走,一时承受不住,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大家伙看着她知道弱女子怪心疼的,就把她抬到屋里,灵堂里面的事情,也就左右搭把手,帮忙照看着。
蔡军在门外绕了几圈,看着魂幡随风飘动,心里对爸妈的思念也跟着牵动起来。
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蔡保满和陈莲花两个人都在忙着,就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上了北山坡。
初秋的月份,山上的青色已经褪去,草木有了枯黄的势头,倒是深秋的那种萧瑟肃杀还没有出现。
坐在坟前,蔡军把村子里的事儿念叨着给自己的爸妈,靠在墓碑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不晒的日光,听着村子里传来的哀乐,说着故事。
“爸,妈,村子里穷的好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了,伯伯家还可以,有野菜,有碎米,眼看着秋收了,粮食过冬总不会有问题,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蔡军突然停下来,眉心皱了皱,并没有睁开眼睛。
“只不过,今年秋收的时候,就没有爸妈在地里,我再也没有机会给你们去送水送饭了。”
说到这儿,蔡军的声音哽咽,但是没有哭出来,睁开了眼睛,看着墓碑说道:“不过今年你们可以这里,看着我去收粮食,就在这儿,看着我。”
蔡军强装出来的坚强也没有坚持多久,耷拉着脑袋,怂着两个肩膀,撇了撇嘴:“就算是吃山珍海味,没有你们,我也入口无味,或许你们在那边过的比我好吧,不管怎么样,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得好好的,千万不可再想不开了,对了,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去县城读书了,听老师说,优等生可以提前去,我算一个。”
把这些话都絮叨完,蔡军抱着冰凉的墓碑,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你们走了,我要学着独自生活了,不能总哭鼻子了,这是最后一次。”
蔡军突然间竖起两个手指摸着太阳穴,调皮的朝着坟包吐了吐舌头,因为这个动作是蔡建国交给他的,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发誓动作,谁也不知道。
“好啦,我要走了,等伯伯找不到我该着急了,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们吧,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的。”
蔡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往山下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墓碑,就再也没回过头,一路小跑的跑回了村子。
路过耿家的时候,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的,出来时候的哀乐也没有了,只剩下争吵的声音,出于好奇心,蔡军没有回家,直接跑到老耿家旁边的石堆上看热闹。
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村子里面的人,还有他不认识的人,细数一下,有十个人,男的五个,女的五个,个个挽袖子掐腰,吹胡子瞪眼的,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