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采亭怒道,“你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紫衫少女嫣然一笑,神色从容,“姐姐莫要动怒。我是在整理家师房间的时候,见到他留下的一些事物,也许庆公子会感兴趣。”
瓠采亭粉拳紧攥,按在剑柄之上,紧紧盯着那女子,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似乎又没想好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祖暅之已经拉着庆云走了进来,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苏观主此时也外出了么?”
他适才心下思量,猜想那女子必然是盖坤的门下。
瓠采亭发觉二人寻至此间便匆忙欲走,似乎不愿让那女子多开口。
但其中蹊跷又隐约和庆云有关,暅之自然也提起了兴趣。
于是这看似转换话题的问候,却将四人又拉回了话题之中。
瓠采亭如果此时转身就走,不免便有些尴尬。
那女子对暅之盈盈一笑,似乎很是感激,口中答道,“这位想必是华阳先生的高徒,祖暅之师兄吧?华阳先生上月来过这里,观主便是随令师一起出游了。”
“哦?”对于这个答案,暅之也并不意外。
苏观主和华阳先生本就是故交。似他们这等道家修真之人,常年萍踪不定,游历山川,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
就在二人一问一答间,那女子已从床边的储物格中取出一方铁盒,径直走向庆云,双手将铁盒捧在他的面前。
庆云道了声谢便接了下来,正要打开,却被那紫衣女子素手拦住,
“师父曾经吩咐过,只有有朝一日庆师叔的后人寻到此处,才能取出亲手交予。想来其中是些颇为私密的物什。待你闲时再打开细看吧。时候不早,我们不如先上路。”
“上路?”庆云等三人一起诧异地问道。
“嗯,你们不是要去洛京?”紫衣女子神色入常,一双眸子反望向三人,目光里不知是诧异还是诡谲,理所当然地反问着。
“你是说,我们,一起?”庆云重复了一边,怕是自己听错了。
“自然是一起。你们不是想要寻家师么?难道手里不需要个人质?”
这一句问的比前一句更加轻描淡写,道理上也挑不出毛病。
但从紫衣少女自己口中讲出,简直是一种挑衅。
只是那少女的神色,态度,是那样的柔和,让人怎么也听不出一丝一毫挑衅的意味,仿佛就是在讲一件极自然的事情。
就连祖暅之这样的“老江湖”也完全无法理解少女此时态度,无奈道,
“我们与你师父的事,与你并不相干,我们本来自然没有掳你的意思。姑娘这样自告奋勇,我们就更加……”
紫衣少女一声冷哼,打断道,“不要姑娘长,姑娘短的,人家有名字。
小女子殷色可,家师盖坤,亦是檀宗门人。
门中盛会,焉能不与?只是师父出门前叮嘱过我不能离观。
他老人家的话,身为弟子,自然是要听的。
但是如果被你们挟持做人质,那便自然说不得啦。”
庆云听她提到盖坤,本想发作,但看到那螓首蛾眉,入耳字字珠玑,没来由地竟也没了埋怨的心思,将那些个重话都咽回了肚里。
殷色可却察觉到他面上那一抹不以为然,便先把语锋转了过来,
“庆师兄,我虽然没看过盒中事物,但和师父相处这么多年,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你届时若有不解之处,但有相询,小妹自然知无不言。”
“你!”瓠采亭方才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却忽现怒容,几乎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