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取过他的一支箭,装入自己的背箭筒中,轻声交代,“相信我,不要急。”
李烬霄眉间紧蹙,声音低哑,“不要冒险。”
“不冒这个险,改日死的就是我们。”楚天歌将他推远了一步,“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李烬霄杵在原地,脸色沉了几分。
“走啊。”楚天歌催促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地势稍高处的某人也放下了手中箭支,用它射死李烬霄,无异于昭告全天下这是他杀的人,他自然不能这么做。
李云临飞身上马继续寻猎物,可方才的一幕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惹人烦躁。
突然,一个瘦小褴褛的女奴隶冲了出来,不知死活的跑到他马下,使劲的磕头。
“三殿下!救救我吧!”
李云临眯起眼一看,居然是天歌的贴身婢女杏儿。
杏儿同奴隶们被关起来已久,不知昔日的三皇子已成太子,也不知他对自家小姐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个男子是小姐的未婚夫,应当也会看在小姐的面上救她一命。
她像救命稻草一般渴望的望着他,却见他讥诮得扬了扬嘴角,搭箭上弓对准了她。
长箭呼啸而来,势在夺命。
杏儿惊恐的睁大了眼,尖叫着僵了身子。
在她来不及思索之时,突然身子受重,一阵天旋地转,有个女子紧紧抱住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利箭从这个女子的背部擦过,划破了薄衣衫,拉出一道浅长的血线。
她从杏儿身上起来,急声道:“快跑,找地方躲起来。”
杏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昔日最不喜的裴相千金裴雪霁,她竟然救自己一命?
楚天歌见她没反应,又催道:“还不快跑?”
杏儿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后,飞快的窜进了林中。
楚天歌松了口气,祈祷杏儿一定要熬过这一劫,然后转身,望向稳坐马上的李云临。
李云临在她冲出来的霎间,内心崩塌的慌乱使他差点叫出了她的名字。
可究竟如鲠在喉,生生咽了下去,也幸好,箭并伤她性命。
与她怨毒的目光交错时,李云临冷冷道:“你不跟我作对,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明明已是春日,她却觉得冷冽寒峭刺入骨髓。
“我惹恼了你,所以你拿他们的命玩给我看,你想逼疯我。”
楚天歌恍然大悟的苦笑道,“所以,你知道我是谁?”
李云临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仗着身高睥睨着她,轻佻道:“裴雪霁性情大变之日,地窖中的你陷入了沉睡,再没醒来。你当我是傻的,这都看不明白。”
他每一日都让钱川下地窖去看看,日日看她挣扎咒骂,直到那一日她没动静了,他才敢下地窖去面对她。
而在国子监中他故意与她换了座,坐到了她身后,看到她的每一个神态都与天歌如出一辙,更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楚天歌自嘲般笑了笑,无力道:“我求你一件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我楚府的家奴,放过杏儿。”
李云临沉默了会儿,垂眸道:“你早点来求我,我一定会答应的,现在已是这样的局面,你为什么从没想到……”
话未完,楚天歌抬手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毫不客气的宣泄了她所有的反感。
好一个早点求会答应,虚伪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