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下的杏花开的正热闹。
明昭攀爬到枝杈上,抬头仰望。心中忍不住的叹气,太子妃本尊在此,来来往往的人为何就视而不见呢?
究竟是高塔因太子妃而出名,还是太子妃因高塔而平步青云?
“昭昭!”来自树下的喊声透着浓浓的无奈,却又努力压低。
明昭扭头看去,“你跟大师讨论完佛法了?”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又自由落体了下去。心中倒没有害怕,笃定了树下的人绝不会让她摔着。
带着熟悉气味的怀抱将她包裹,“多大人了,还这么皮!”
明昭顺势圈住他的脖子,撒娇的道:“怎么没砸中你?好像跟当年不一样啊!”
“一样!”周承颐笃定的道,“只是你忘了!”
若非他主动伸手去接,她哪有那么巧砸中他。
明昭眨眨眼睛,“没忘!那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那多亏这张脸了,否则还抓不到媳妇了。”周承颐说着,将她放了下来。来往的人太多,一直这样子搂抱着只怕要成为最大的风景了。
明昭忍不住的乐,只是脚一着地,伴随着眩晕的黑蒙让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更是不受控制的扑倒。
周承颐连忙将她拉回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这两天胃口不好,他是知晓的,也因此才会打着故地重游的幌子来广普寺吃素斋。
明昭甩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只是突来的虚弱竟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难不成从这里开始的,还要从这里结束?
不要!
这一路走来,虽不顺畅,但却刻骨铭心。
她舍不得啊!
不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而是舍不得他!
那么多艰难险阻都走过来了,难道真的抵不过天命吗?
可再多的抗争,都抵不过眼皮的沉重,她在他急切的喊声里沉沉的陷入了黑暗里。
明昭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外间里是压低的说话声。
“她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赶路。就算非去凤凰城不可,也得等两个月以后了。”
“两个月,她怕是呆不住。凤凰城那边有她的心结,非去不可,大不了慢点儿赶路。正好带她再走一遍当年走过的路。”
“当年啊!那时的徐家老三还是这临县的县丞呢!如今虽然不做官了,但这些年凭着一己之力将凤凰学院撑起来,也是不简单了。而徐家老大虽然没了,但好歹挣下了个世袭千户,传给了儿子,据说也是一员虎将。当然了,最能为人说道的还得是徐家二房。大女婿是将军,二女婿是太医,三女婿则是悠州太学的掌院,至于四女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不说了,据说那小儿子更是了不得,成了悠州太学最小的学生……”
“也不知药熬好了没有,烦请您去盯着点儿。”
“阿弥陀佛!这是嫌老衲唠叨了,行吧!人也该醒了。”
明昭已经半坐起身,笑着看向掀起门帘走进来的人,心中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还在这里,还在他身边,真好!“大师这般爱八卦别人家的家常,一如当年一样,还真不像是个出家人。”
周承颐舒了口气,快步走到榻边,“可算是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明昭道:“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可能是这几天忙着赶路累着了。不碍事!你别担心!”
周承颐握住她的手,板了脸,“以后不许再爬高了!”
明昭往他怀里靠,“我就是多年没爬了,手艺生疏了。多练几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