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乔继续练习。
他没问为什么自己还要呆在这儿上学,依然和这里的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他问,温李会说,因为他是个人。没有一分为二的人。
不过,真正属于大音希声界的人是心意相通的,说与不说仅是情趣所起,并非必要。
她有一种把他当自己孩子的感觉,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她是大音希声界的第一批人,算是长老级的人物。
她的花园布置好了,温李对着月光照了照自己右手腕上的暗系彩虹印记。愉悦的在上面印下一吻。
石榴树移出花园的话也可以,大不了自己以后再添些花花草草。
海乔在休息抹汗中,温李解开手链拿到他面前。
“这就当作我提前祝你入族的礼物。这手链你用得到,也用不到。不过在这儿肯定用得到。”话说的有点绕口。
海乔略一垂眸思索,就拿了过去,也系在自己左手腕上。
“谢了”少年的笑清俊纯和。
温李不禁又抬手摸摸他的头,可一触及他脑袋上的汗水,便毫不掩饰的收回手并再自然不过的在他淡青色同样印着水墨画的衣裙上抹了个干净。其过程中一直都带着不深不浅的柔和笑意,绝无掺假。好气魄。
海乔微微一笑继续练习。
温李见他认真的模样,忆起少年被人侵犯时的画面。
只那一双眼睛,便让她确认他的身份。
不羁、深沉、幽寂、平淡。大音族高于恶,可也远非善。他们对于所谓的坏与恶之事,包括世间称赞的美好之事,大都无感。不想做、不会做,没有让他们信服的理由做。他们是人们眼中的怪人。甚至连怪人都比这好听。
关于灵魂,关于思想,他们一族无疑流光溢彩,却注定是暗色调的。
万物运转的规律给了他们这类人以生路,路途不够苛刻,没有契机,注定都要灭亡。
寡语者们的时代,自她由死亡到新生的那刻开始,作为一个契机,开启了大音族的生存之路。
是偶然,抑或必然。
世人于他们来说,至高算个熟悉的陌生人,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起码到了如今也没有真正的共鸣产生。
可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两族同出一脉,再往前追溯,可能才有不同。
可这一切的究竟,始终是个谜团。
寡语者们沉默的承受一切,除了深深地孤独,迷茫的凄凉,死时的不甘。世间再无使其动容之事。他们由始至终不会去伤害,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快乐过。
是他们待错了地方?还是这才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不管怎样,一切在运动。好的不会一直好下去,坏的,也不会一直停滞在原处。
略微暗沉的荧光闪闪的空幽地,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的契合着彩虹的弯弧,她一身及踝绿裙。浓密的长发用绿色的发带扎了一半甩在脑后,面色虽寡淡无味,眉眼处却尽是轻柔。
温李初到这个美丽奇幻的花园,赤脚踩在柔软清凉的草地上,边走边暗自赞叹,从诸多花草树木中,摘了一朵七色彩虹花和一朵黑色四瓣花,直朝在虹上仰躺着的少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