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脑中一团乱麻,既愤怒又委屈,竟隐隐有一丝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一瞬间恍神过后,她下意识走到巨蟒的身边。
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柔荑。
“这里。”张易之却皱了皱眉,目光停留在她的樱桃小嘴上。
崔莺莺羞耻不已。
……
……
张易之通体舒爽,像是置身湿润温暖的泳池里,它迟迟不愿上岸。
陡然一个激灵,他脸色慢慢变得晦暗。
权力真的是最美味的毒药,一开始是清醒的,然后慢慢上瘾,最后沉迷其中。
张易之记得前世常常在课堂上听历史老师讲,封建统治者是如何骄奢淫逸与残暴。
他瞬间意识到,现在自己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没人能阻止他,他想留宿就留宿,想羞辱门阀望族就能轻易羞辱。
他可以随便释放欲望,甚至唤醒内心更为不堪的癖好。
本不该这样的。
我不能完全碾碎本心和底线,我不能被权力腐蚀!
我可以接受自己沉沦堕落,但永远不会是主动。
霎时,张易之灵台清明。
他从泳池里抽出来,哑声道:
“抱歉,你回去吧。”
少妇下巴有些僵硬,她闭上眼睛恐慌地说着:
“是……是我弄疼王爷了么?”
张易之披上袍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平静道:
“没有,我只是感到疲倦。”
崔莺莺表情略微黯然,她低着头,余光观察这个俊美到无以复加的男人。
可能是母爱过剩的缘故,她突然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一点、手握至高无上权力的强大男人很孤独。
那种寂寥似乎是深刻骨子里,轻微的气息都在散发忧郁。
她产生了几乎难以抑制的爱心,恨不得立刻抱紧他,让他感到快乐,让他攀上巅峰。
可惜被下逐客令了。
“走吧,趁本王没发怒之前。”张易之眼神薄凉。
少妇静默半晌,端庄地福了福礼,随后一脸幽怨离开。
张易之端起香茗抿了一口,平复好翻涌的情绪,继续描绘图纸。
走廊侍立的裴旻眼睁睁看着少妇远去,少妇的背影是那般的惆怅,似是被抛弃的怨妇一般。
他有些愕然,公子留宿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为啥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过他心中倒有几分欣喜,看来公子没有变。
公子这个地位,没必要去凌辱一个弱女子展现威势,一旦沉沦于此,性格有可能走向极端。
“裴小子,召集他们,连夜回长安吧。”
这时,阁内传来了声音。
……
中山王府,水榭楼亭。
姨娘臧桂馥身穿鹅黄衣衫,发髻间插着珠钗,正拨动琵琶调弦。
当珠玉曲声响起,裴葳蕤便翩翩起舞,柔韧的舞姿让水榭周围的气氛愈发美好。
王府女婢兴致勃勃欣赏着,王爷侧妃真美啊。
她们见识过神都各种贵妇,包括王爷未来正宫安乐郡主,如果只论容貌,无人能胜过裴侧妃。
她这个人就像舞姿一般,华贵的气质不多,但透着亲近。
小麦芽盘着短腿坐在锦榻,她小手抵住胖乎乎的下巴,表情很是不忿。
“裴姐姐!”
她跳下锦榻,蹬蹬蹬地跑向场中央,撅起屁股来。
赏心悦目的气氛被打破,臧桂馥瞪眼道:
“你又要干嘛。”
“小姨,我找裴姐姐说事喔。”小麦芽不由分说拉着裴葳蕤的裙角。
两人走到僻静的假山下。
小麦芽劈头就喋喋不休地抱怨,“答应帮我当上幼儿园老大,你说话不算数!”
裴葳蕤拿手帕擦拭脸上的香汗,小声给她解释:
“你大哥不愿意,他说你是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