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军军营紧邻北城,孙胜上城取炮,王屏藩是看的真切,他知道就凭兵营这单薄的寨墙,根本不可能挡住火炮的轰击,现在投降,总比那些狗日的满洲兵冲在军营后投降要好的多。
“快开门,快开门,开迟了,大都督震怒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军营内的关宁军早就不想抵抗了,王屏藩军令一下,守在大门前的关宁军百户赵勇连忙喝令左右士卒开门,对面既然是大明的军马,自然不会和东虏那样滥杀无辜,自己不过是个低级军官,就算大都督要治罪,也不可能处置自己一个小百户。
“嘎吱……嘎吱……!”
左右的兵丁也不敢怠慢,抢步上前将抵在大门上的门栓拉开,然后纷纷跪倒在大门两侧。
北城上,正在扛着大炮下城的孙胜懵了,你们这就降了?老子累死累活地搬运大炮这他娘的不是白费工夫吗?
“罪人王屏藩、石凤台……叩见大都督!”
原宁远府衙,现在大明的西宁侯、辽南总兵李定国行辕内,王屏藩、石凤台、石磊、张若等关宁体系的文武将官跪了一地。
“本帅不是大都督,本帅是朝廷亲封的西宁侯李定国,尔等抗拒王师,和东虏勾连,图谋不轨,本该从重处置,姑念尔等是为吴三桂裹挟,暂且饶了尔等性命,靳统武何在?你且带人将他们解送山海关交丞相发落,嗯……你们放心,本帅定会在丞相面前替你们说情的。”
老本营攻取宁远后,李定国即令贺九仪、魏勇、马惟兴等在外设伏的兵马返回宁远,又请随军的莱登兵备道鲁良直查验府库钱粮,以及城中丁口和降军数额,自己却是将王屏藩和石凤台等宁远降官召进了行辕。
说实话,李定国打心底不喜欢眼前这几个没骨气的关宁官员,按适才喀尔德木尼的招降条件,王屏藩和石凤台等人夺了兵权即可,但是李定国考虑到宁远城中有五千关宁军以及近十万关宁军的家眷和辽民,不将这几个怂瓜送到山海关,他是真不放心。
再者李定国甚有自知之明,虽说李兴之给了老本营很大的自主权,但是这么多降将,他也不敢擅专。
“末将、下官等多谢李帅,……末将有下情禀报!”
听到李定国要将自己等人解送山海关交给李兴之惩处,王屏藩和石凤台就是心中一紧,趴在地上求起饶来,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等人在宁远的所作所为,全凭面前的李定国禀报,若是在上报的文书中对自己不利的话,这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哦……,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李定国眉头一皱,本帅已经信守承诺了,会在丞相面前说情,这几个怂瓜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启禀李帅,宁远是吴三桂那个狗贼的囤粮养民之所,李帅走水路经觉华袭了城池,想来山海关的吴三桂和鞑子郡王阿济格定然不知,还有数日,就要进腊月了,想来大都督是不可能在这几日能取下山海关,届时定然会退兵,吴三桂为了稳住关宁军军心,定然会趁着天寒,返回宁远,安抚百姓。”
王屏藩不想去山海关,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虽说吴三桂待他不薄,但是这关宁军的家眷都落到了朝廷手中,士卒们肯定会生出顾忌,哪里还能死心塌地的给吴三桂卖命?所以吴三桂败亡是迟早的事,这个时候,不巴结新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李帅,自吴三桂出镇辽东以后,就是视关宁军为私军,逢年过节都要给关宁军家眷发放物资,现在他举旗背反朝廷,定然更在意军心民气,若是咱们还打关宁旗号,吴三桂在无备之下入城,李帅岂不是大功一件。”
石凤台一脸谄媚地看向李定国,他也不想被押解至山海关,作为明末无德文人的代表人物,石凤台认为自己的性命还是应该自己掌握的好,却是借着王屏藩的话头献了个瓮中捉鳖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