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少谋而寡断,不昏,但庸。”
诸葛亮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微微一叹。
“哈哈哈,怪不得阿亮不惜堂上犯众怒,看来是从未想过入仕荆州。”
徐庶笑着饮下一大口酒道:“不过此人竟能生出刘琦此等英武之辈,你说怪也不怪?张羡作乱,荆州未知他先知,他是不想如这位刘州牧一般,被荆州世家牵着鼻子走啊。”
“听元直所言,似是对这位刘郎君极为满意?你莫要忘了,桓阶有罪,族人何辜?他竟将桓氏男丁尽数处死,恐不是良善之主,亮不喜之。”
诸葛亮眉头微皱,望着徐庶沉声道。
“礼曰刑乱国用重典,此等谋逆之举,不过诛一族男丁耳,何过之有?”
徐庶盯着诸葛亮正色道:“阿亮,你尚不知人性之恶,可我明白,欲成大事,不可留后患!”
诸葛亮抿了抿嘴,无法反驳。
他知徐庶当年为友报仇,本可杀掉那豪绅一家,正是因为心生怜悯,只杀了那虐人为乐豪绅之子。
可那豪绅却不依不饶,杀了他好友,还以他母亲作挟,才让他束手就擒险些丢了性命。
不得不改名换面,至今有家不能回,更无法赡养老母。
“阿亮,我打算前往扬州一趟,见一见这甚为凶猛的火药到底是何模样。”
眼角诸葛亮不再说话,徐庶主动说道。
“元直,你决定了?!”
诸葛亮面色一凛,好友这明为观火药,实为观人之意他又怎会听不出来。
“没有,不过去扬州走一趟又有何妨?”
徐庶咧嘴一笑。
“元直要去扬州?使君方才决定,让镇南阳中郎将文聘领兵五万支援刘琦,元直正好同去!”
诸葛亮和徐庶闻声扭头,看向身后跟着两人的黄承彦异口同声道:“刘使君改变主意了?!”
两人一男一女。
他们倒是都认得。
手中拿着一封半开书信,面敷轻纱的少女正是黄月英。
而另一人正是大堂上那位报信的什长魏延。
“没有明言,或许只是爱子心切吧。”
黄承彦沉思片刻道。
黄月英却是将一封小信塞入袖中,又从信封中摸出一张叠着的纸页来看着二人道:“两位兄长,这位魏什长可是专程来找你们的哩!”
“找我们?”
徐庶和诸葛亮诧异对视一眼,顿时偏头望向魏延。
“魏延见过徐先生、诸葛先生,郎君让卑下代为问候二位先生,待他回来之后,一定登门拜访。”
魏延上前行礼,异常恭敬。
桓阶的那招借刀杀人,更让他心底警钟高悬。
越是面对文士,越要小心谨慎。
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用刀之辈。
“魏什长,刘琦何以得知亮与元直?”
诸葛亮疑问出声,眼神不由看向黄承彦。
他们与刘琦可是没有半分交集。
就连刘表也只是听说过元直,而从未知道过有他。
这位素未谋面的刘郎君,好似对他们异常熟悉一般。
“阿亮勿要看我,我可没和他提过!”
黄承彦轻笑摆手否认,眼中同样多了几分诧异。
“嘻嘻~两位兄长,刘琦这几年游走于市井是在藏拙呢,说不准早已听过你等名声,你们看,他还会这个!”
黄月英欣喜不已,展开了手上纸页。
徐庶和诸葛亮闻声而望。
纸页上显然是一张以墨汁画出来的弩机。
只不过这弩机的机匣,却比他们见过的要大上不少,而且旁边还特意画了一排箭矢。
“想不到刘郎君竟对兵器之物还有涉猎?”
徐庶大为惊讶道。
“嗯嗯,刘琦在信中还说了,此物名为连弩,若是我能打造而出,这弩今后就由我来命名!”
黄月英眼中异彩连连,说着便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月英!两家既已同意你们婚事,那琦儿便是你未来的夫君,你怎地还一口一个刘琦,不知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