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除了拿孩子来威胁我,还有什么本事?”童学咏愤怒质问。
“三!”程千帆表情阴狠,冷冷说道,“二……”
“苗圃曾经在几年前被借调在南市工作过。”童学咏愤怒的盯着程千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她在南市工作时间不长,所以,南市的同志大多数不认识她。”
“你为什么能认识苗圃?”程千帆冷声问道。
“国府大搜捕,苗圃从南市连夜撤回回法租界,是通过交通站安排的交通线,是我送她回法租界的。”童学咏说道,“我有一次来法租界办事情,路过电报厅,认出了苗圃。”
程千帆点点头,这便可以解释为何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员童学咏开口招供,竟然供出了在法租界潜伏的苗圃。
程千帆皱着眉头,盯着童学咏看,陷入思考。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童学咏是如何被捕的。
是有其他叛徒的出卖?
还是因为某种意外?
事实上,因为意外情况而被捕,占据了同志们被捕的一定比率的。
其中一些案例,甚至堪称荒唐至极。
民国二十四年,贝当区我党地下党员霍晓琪被捕,便是被隔壁女邻居举报其是红党。
政治处派人上门搜捕,抓住霍晓琪,当初搜出了我党传单若干,机密文件两份,证实了霍晓琪的红党身份。
而事后的消息却显示,霍晓琪的女邻居举办霍晓琪是红党,纯属报复行为,此人压根不知道霍晓琪是红党:
女邻居有烟瘾。
大半夜敲门向霍晓琪借烟卷,霍晓琪不抽烟,自然没有。
女邻居不相信,认为霍晓琪吝啬。
似是因为烟瘾犯了,越想越气,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巡捕房举报霍晓琪是红党。
霍晓琪被捕后,经受了长达半个月的严刑拷打,始终坚贞不屈。
后被巡捕房引渡给国府方面,牺牲在龙华。
程千帆迫切想要弄清楚童学咏因何被捕,但是,他又不能明着问。
“课长,这不对劲。”程千帆微微皱眉,看向三本次郎,他是用日语说话的。
“你说。”三本次郎说道。
“童学咏是红党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员,此人最了解的情报必然是关于南市红党,特别是南市交通站的。”
程千帆看了童学咏一眼,继续用日语说道,“但是,卷宗显示,此人却只是招供了法租界的女红党苗圃,并没有关于供述南市红党的记录。”
三本次郎走上来,拍了拍宫崎健太郎的肩膀,哈哈笑着说道,“宫崎君,不错,你能够看出其中的问题,我很欣慰。”
说着,他一伸手,荒木播磨立刻将一份较厚的卷宗递给三本次郎。
三本次郎再将卷宗递给宫崎健太郎,微笑说道,“宫崎君,你看看吧,你刚才的问题,答案都在里面。”
程千帆接过卷宗,看了三本次郎一眼。
“看吧。”三本次郎微笑说道,他的心中是非常满意的。
他之所以主动提出来安排宫崎健太郎来提审童学咏。
一方面是要考究一下宫崎健太郎的能力。
另外就是,排除怀疑。
尽管三本次郎也赞同荒木播磨所言,宫崎健太郎抓了汪康年,直接造成了女红党苗圃趁机逃离是误会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