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在前,伊藤忠幸兵卫他们又怎么舍得让步?
于是就听陶知命继续说:“至于福本雄那边……崛川桑,堤会长通过他向你们第一劝业财团的董事们用艺术品的方式贿赂,用造假账的方式获得了巨额贷款的事,也会因为对尾上缝的调查蔓延到堤会长身上时暴露出来。”
计划是如此详细,崛川信彦几乎有点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利益了。
但如何敢就这么相信,除非有把那些话挑明。
【你真实的目标到底是不是我?】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到底计划了多久?】
一切都只是猜测,之前辞任会长、邀他入局,可以看做只是对福本雄事件的应激反应,和陶大郎所说的“多想了”。
可这一点,又是必须确认的。
已经错判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陶会长,您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吧?”崛川信彦终究开口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不仅仅是这些。”
电话里,陶知命许久没有说话。
沉默的时间越久,崛川信彦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终于,陶知命开口了:“我是从一文不名慢慢走过来的。这趟旅程里,每一次机会,每一个人脉,都是我主动去争取,主动去经营的。少年骤富,孤家寡人,我既需要大胆,也需要谨慎。你说是吧,崛川桑?我相信你深有体会。”
“……当然。”崛川信彦猜着他为什么说这些。
下一句话,就让崛川信彦无比沉重起来:“所以对于崛川桑最开始主动要和我合作,甚至在明知我和上田家已经有婚约的情况下,仍然将遥托付给我这件事,就变得史无前例地谨慎。”
果然是与春野遥有关吗?那个孩子是不可能知道什么的,那他的调查……既然能那么疾风骤雨般地搞定福本雄,到底已经掌握了多少东西?
陶知命继续说了:“总而言之,春野泷三既然是你的义弟,他又是因为与月光庄类似的事自杀的,我就必须要提防这里面的陷阱。崛川桑,这你能理解吧?”
“……十分理解。”
“但是八幡研究会确实是一个我很希望进入和施加影响力的平台。”陶知命先说了这个,又说道,“而且,遥……确实很可爱。”
听起来是因为利益心动。
“所以,与可能得到的回报相比,我承担一些过去的因果责任,只要我觉得可控,那也没什么。”陶知命轻笑了一下,“但是,没想到三菱和第一劝银,还另有一个三一财团的计划,并且在前年将我作为了突破的目标。在那之后,崛川桑一直还没有给我真正的解释啊。”
崛川信彦心中一震。
问题出在这里吗?
当初他遭到围攻,自己只是借势拉拢了他,和他强化着关系。最后岩崎主动跳出来,承认了是和三井、住友迫于内阁政策的压力做的选择,他没有信?他认为自己也有参与?甚至一开始让遥接近他,也带着目的?
崛川信彦想着去年10月18那天在他游艇上的见闻,陡然脸色一白。
是了,他既然能在那天侃侃而谈,让内阁那么多大佬都哑口无言,之前就办不到吗?
什么内阁政策会刺激不动产市场和股市同时崩盘,让岩崎家、三井、住友都承担巨大压力。既然他能让内阁那些大佬加上三重野复那个老顽固都陪着他制定了那个新的疯狂计划,之前的政策节奏又怎么会失控?
崛川信彦的眼神陡然凝向了高木仁八,凌厉不已。
《周刊文春》炮轰陶大郎事件后,去参加当时谈判会的人是他高木仁八。
尽管自己又向许多人求证过了,但高木仁八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收买了,而不是去年10月18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