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顾清仪一口答应下来,有钱不赚,那才是傻了。“不过,这件事不能一视同仁。”
傅兰韵听着这话,很快就明白皇后的意思。
以前若是她还是傅家女傅兰韵,必然会骂一句沽名钓誉顾清仪。
但是她现在跟着顾清仪干了这么久,那豆坊在惠康城极为红火,每天天不亮就有百姓去排队,多少人家的饭桌上能填一道不算太贵,一个月能吃得起几回的豆腐餐。
原来干这个只是想抱皇后这大腿,想要为以后谋个出路,但是现在傅兰韵许是跟丈夫的感情慢慢融洽,在王府的日子越来越轻松,再做起这差事后,她的心境又不一样了。
有时候,她闲来无事就会在豆坊的二楼隔着窗子看着下头排队的人,听着他们高高兴兴的聊天,说着惠康城的家长里短新鲜事儿,听着他们说隔壁家的小二妞因为吃了豆腐多高兴,前街的阿嬷牙齿都掉光了,以前只能喝稀粥,现在能吃豆腐了。
百姓们的话题都是市坊间百姓家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以前她听一句都觉得污耳朵的事情,现在却能一壶茶,一叠点心坐在那里一听半天不挪窝儿。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以前她最看不起的市侩的无知妇人,但是她很开心,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开心。
所以这次月饼的事情,皇后一开口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皇后肯定不希望这种东西老百姓吃不上,但是这东西用料与工艺不同,若是完全不赚钱那成定不能长久维持。
豆坊是因为只要有豆子就能开工,豆子买来并不贵,因此本钱有限,她们不赚钱但是也不会亏钱,能正常维持。
可是月饼听说要用烤炉,而且又是面粉又是油,还有那馅料,哪一样的价钱都不低,所以定价也是个问题。
这东西不像是豆坊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买,因为便宜。
月饼定价太便宜他们亏本,若是定价高百姓吃不起,他们做出来卖不出去纯赔本,肯定这铺子开不长。
傅兰韵也有些发愁,皇后上次赏赐她一盒月饼,她吃过后就觉得这生意能做,但是怎么做还没个章程。
“娘娘的意思是?”傅兰韵虚心求教,她觉得皇后肯定有办法。
顾清仪就笑着说道:“咱们做两种铺子,一种是给百姓吃得,平价维持收支平衡跟豆坊一样就成,另外一种就是专门卖给有钱人的贵价铺子。”
顾清仪的想法也简单,给百姓做的月饼扎实些,像是五仁、豆沙、黑芝麻馅的这类月饼均价低,原料价低,那么成品的价格也能压下来。
卖给贵族的当然不一样,什么蛋黄月饼啊,鲍鱼月饼啊,火腿月饼啊都可以安排上,包装,用料,味道全部拔尖,当然价格也拔尖。
尤其是有对比,贵族吃的跟百姓吃的那是天地之别,既能满足这些人虚荣心,又能满足百姓能吃上平价月饼的愿望。
搞宣传嘛,顾清仪立刻想到了钟湛,毕竟当初卖军演的位子,这一位业绩也别优秀,这次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
顾清仪跟傅兰韵一说,傅兰韵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干?
细细一想,咦,好像真的能行。
“臣妾跟钟大人不好直接往来,不如娘娘让钟少夫人与我同做此事。”傅兰韵笑着说道。
她知道皇后跟李茶英关系好,这次借机让李茶英也能露面捞点功绩。算是她回报皇后的情谊。
皇后一想也是,钟湛是男子,确实不好跟傅兰韵一个女子常常接触,人言可畏,于是就道:“也好,等我问问茶英看她愿不愿意。”
傅兰韵就道:“娘娘事务繁忙,这点小事臣妇替娘娘分忧,我亲自去拜访钟少夫人,与她说明原委,以钟少夫人侠肝义胆的性子,必然会愿意的。”
顾清仪:……
傅兰韵如今这张嘴吹起人来,真有点让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