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翎听到夏侯纾说要带他去个好玩的地方,眼睛里瞬间光彩四溢,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坏了他的美好计划。
察觉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夏侯纾心头一喜,也没给他想推辞理由的时间,转头对云溪说:“云溪,你让人去三婶那边走一趟,就说翎儿同我在一处,晚些时候便送他回去,请三婶不必担心。”
“可是……”云溪为难的看向夏侯纾,随后又看了看夏侯翎。在府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怎会不知道郭夫人的厉害。自夏侯泽离世后,郭夫人将夏侯翎视若骨中骨,肉中肉,片刻也不准离开自己的可控范围,那股子狠劲只怕连执掌中馈的宣和郡主都逊色几分。如果夏侯纾就这么把夏侯翎带走,郭夫人知道了势必会不高兴。而且夏侯纾自己都不是个省心的主,再带个小白兔一样的夏侯翎,万一出点什么差池,只怕日后不得安宁。
夏侯纾看出了云溪的担忧,摆摆手笑道:“翎儿是我的弟弟,难道我会害他吗?三婶若是怪罪,回头我自己去解释。你只管去通报一声,免得三婶见不着人又不知去向着急上火。”
云溪明白自己永远说不过夏侯纾,与其费尽心思劝她放弃,别惹事,还不如按照她说的把事情做得更加圆范。做丫鬟的,可不就得处处为主子着想吗?这么想来,云溪心中便开阔了许多,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立刻找人去霞飞院回禀,然后又叫人套了马车,与夏侯纾姐弟一路出了越国公府,沿着东大街往城东的庆乐巷去。
庆乐巷里有一个叫庆喜班的杂耍团,养着百来个伎人,伎人们个个身怀绝艺,有唱曲儿的,有说书的,还有表演杂耍的。庆喜班班主为人仗义,长袖善舞,结交甚广,京城里但凡有脸面的人家,每逢遇上结亲、添丁、过寿等喜事,总是会请他们去唱上一场。平日里没活,伎人们也会在巷子里表演,不光能换取赏银,还能精进技艺,扩大宣传和名气,三全其美。京中大到王公贵族、小到平头百姓,闲暇时都会来此观看,来来往往的马车经常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夏侯翎虽然从小在京城里长大,但因着母亲管得严,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出门都有一大群丫鬟仆妇前前后后跟着,嘘寒问暖,根本没有机会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实打实的路痴一个。就算把他丢在越国公府方圆一里内,他都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难得轻轻松松出来一次,夏侯翎一路上都挑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对什么都觉得新奇,不停地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突然,夏侯翎指着一个抱着插满糖葫芦的木棍走街串巷的老人问:“云溪姐姐,那个老爷爷拿着的是什么?是一棵树吗?上面的果子好漂亮!”
“那是糖葫芦。”云溪瞟了一眼说,心里却觉得真是稀奇,居然有人觉得糖葫芦像一棵树。不过仔细一看,又觉得夏侯翎形容得极为贴切。可不就像一棵硕果累累的树么?
“糖葫芦是什么?”夏侯翎没有留意到云溪片刻的失神,邹着眉头继续问。他只在书上看到过葫芦,却从未听过什么糖葫芦。书上记载,葫芦是藤生植物,新鲜的葫芦皮是嫩绿色,果肉为白色。葫芦形状大小各异,有棒状、瓢状、壶状等,未成熟的时候可收割作为蔬菜食用,晒干后掏空其内,又可作为容器,可盛酒水等物,与这红彤彤的果子大相径庭。看来他读的书还是不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