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阁老鸨,本姓鹿,人称鹿姨娘,传闻她玲珑剔透,左右逢源,与朝中多位官员都颇有渊源,手段通天,是以她一介女流,却在这关系网盘根错杂的京城里,把这迎来送往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鹿姨娘讪讪地收回一只肥胖的玉腕,立马换了个脸色,冷笑道:“我说姑娘,你穿成这样来我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这就被认出来了?夏侯纾愣了愣,充满戒备地打量着鹿姨娘——她女扮男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府中熟悉她的人,还从未被外人认出来过,偏偏就被初次见面的鹿姨娘一语道破。她不服气,狡辩道:“你叫谁姑娘呢?”
“你也不看看我做的是什么生意?”鹿姨娘方嘲笑道。见夏侯纾有些紧张了,她又用余光看了看周边没有其他人,继续说:“别说你一个小女娃,就是这来来往往的恩客,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几斤几两,难道还分不出你是男是女?”
夏侯纾这才反应过来,即便她刻意换了男装,描粗了眉毛,还把脸涂黑了一些,依然逃不掉鹿姨娘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但是看鹿姨娘似乎并没有要当众揭穿她的意思,她也不再反驳,只说:“鹿姨娘果然好眼力。”
“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还能在这京城里立足吗?”鹿姨娘皮笑肉不笑,“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的来意了吧?”
夏侯纾努力挤出一个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凑近鹿姨娘悄悄往她手里塞,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听说越国公府的翊公子在这里,麻烦姨娘行个方便。”
鹿姨娘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抬眸继续盯着夏侯纾,似笑非笑道:“就为了这个?”
“如若不然,我一个女子为何要来这烟花之地?”夏侯纾满脸真诚。
“这可难说。”鹿姨娘半信半疑道。
夏侯纾见鹿姨娘依然心存疑惑,便拉着她再往旁边的角落里走了一段,方小心翼翼地说:“越国公与宣和郡主如今就这么一个公子,国公和郡主一直都担心他的婚事,所以……”
“你不用多说了。”鹿姨娘突然摆了摆手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且信你一回。这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宣和郡主神仙一般的任务,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开门做生意,可不希望谁来砸场子。”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夏侯纾赶紧给鹿姨娘喂定心丸,“你且带我上去,我呢,保证不会惹事,也不会妨碍到你做生意。我就看看,回头也好向主家回禀。”说着夏侯纾又指了指阁中分布在各个角落里的护卫,“再说了,你的这些护卫也不是好对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