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异姓藩王受封之初,念着皇恩浩荡,一心报效朝廷,爱民如子,认真治理封地大小事务,按时上缴贡税。但历经几代后,一部分门第不兴、逐渐没落,一部分则日益强大,渐渐滋生了野心。先帝在时,为了加强对各地藩王的控制,巩固宗室的地位,便命各地藩王将自己的嫡子送到京城来,与皇子们一起读书习武,名曰培养,实则作为人质牵制其背后的家族势力。多年来,皇家与藩王们对于彼此的制衡关系心照不宣,彼此遵守契约,且皇家宽仁待下,质子们在京城也算安分守己,一直相安无事。
夏侯纾一边感叹历史一边四下观察,随口说道:“世子这围场可堪比皇家的气派啊!”
事实上,夏侯纾并未参加过皇家的围猎,只不过听父兄提起过,但在场的世家公子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听夏侯纾这么一说,似乎都在心里做了个对比,立刻附和起来。
“莫老弟说笑了,君臣有别,小王哪敢与皇家相提并论。”宇文恪笑容谦虚,举止间却全无半点对皇家的敬畏。见众人议论得多了,就说:“不如我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接着又转向夏侯翊道,“夏侯兄,上次你说的二十年的寒潭香,小王给找来了,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哦?”夏侯翊做惊讶状,“我当时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未料世子竟然记下了,荣幸之至!”
“好酒交知己,夏侯兄不必客气。”宇文恪说完便吩咐侍从上酒菜。
闻言,大家纷纷移步帐篷。
白色红纹的主帐里面布置相当考究,宇文恪在主位落座后,众世家子弟也沿着两侧摆好的食几纷纷入座,大家兴致都很好,不时地交头接耳,期待着宇文恪准备的惊喜。
见众人陆续入座,夏侯纾也闷闷不乐地跟随着夏侯翊坐在左下首。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着鹅黄流衫的女子领着几个婢女鱼贯而出,分别将酒菜摆放好。夏侯纾看着那鹅黄流衫的女子,黛眉弯弯,朱唇粉面,一双桃花眼秋波暗含,把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衬托到极致,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动人。
京城是最不缺美人的,能在万花荟萃中独树一帜,那就得有自己的特点,譬如眼前的这个美人,她的特点就是柔、美、媚,但又不让人觉得艳俗。
“莫老弟,你盯着小王的美姬,目光灼灼,真类贼也。”宇文恪唇角弯弯,有意挑起众人的注意。
众人一听立刻一脸坏笑地看着夏侯纾,仿佛在她真是色胆包天,就连停在宇文恪旁边的黄衣女子也抿嘴轻笑,眼波如一湾春水,妩媚动人。
夏侯纾面色一沉,对宇文恪的调侃非常不满,但矢口否认又显得自己做贼心虚,索性端起酒杯走到黄衣女子跟前,绕着黄衣女子走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个遍。这女子粉面桃腮、体态纤细,柔弱无骨,鹅黄的轻衫裹在她身上就如同披在一阵风上。果然是天生尤物,难怪会有男人为她痴狂。感慨之余,夏侯纾漫不经心地说:“世子尽管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只不过觉得她长得像我认识一个人。”
“哦?”宇文恪面露惊讶,“不知与何人相似?”